皇帝唇角一抽,也不知道八王爷是有意的?还是无心之举?
他此言一出,皇帝总不能逼着赵慎去娶自家的女儿,加之赵家立功在前,皇帝广袖一挥,“赵慎,你先下去吧!既然你自认无能当职,不如在府上多歇一阵!”
这是在压着他的仕途了!
赵慎他会在意么?自是无动于衷,赵慎抱拳道:“是,臣领旨。”
赵慎面容清寡的退了出去,皇帝当着八王爷的面便砸了一只伏虎黄玉的镇纸,“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八王爷动了动唇,没有出言相劝,看着这一幕,他心中莫名痛快,仿佛应了“报应不爽”二字了。
从宫里出来,八王爷一路疾驰才追上了赵慎,他已经急的如同火上浇油,却见这小子正在西市闲散的逛着首饰铺子。
这样的画面与他孤冷倨傲的秉性甚是不搭。
八王爷上前,本要拉着他到一侧说话,却被赵慎避让开了,他似乎很嫌弃八王爷的靠近。
八王爷:“……此处说话不方便,你我找个茶肆再议。”他眼神暗示了赵慎,周边许有皇帝的探子。
赵慎不急不徐的挑了一只碧玉的簪子,这才与八王爷一道离开。
八王爷以为这簪子是给宁妃的,进了茶肆雅间,他道:“你挑的颜色太淡,不适合她。”
赵慎没有理会,直接道:“蒙古王子现已在京城,我已命人严加看守。不过此人正当押运入京的消息很快就能传出去,届时谁派人去劫囚车,谁就与当年王家的案子有关。”
“你想带她走,这便是最好的法子,王家没有洗脱冤情,她便一日不会离京。”
“八王爷自己看着办。”
听到这里,八王爷自然是明白了赵慎假传了消息,他明明已经将人控制在鼓掌之下,偏在帝王面前撒了弥天大谎。
这可是欺君之罪!
这小子就丝毫也不惧?他是生了熊胆么?
八王爷与赵慎并没有多少交集,很多时候连他也觉着这小子实在深不可测,他不像是这个年纪的人。他的城府之深,恐怕就连久经世事的赵凌也不及。
八王爷当然想让王家得已昭雪,“你在半路另外安排了一行人?若是此事泄露出去,你就不怕欺君之罪?”
赵慎亲手倒了一杯茶,眉目毫无波澜,唇角罕见的扬起,“有何可惧?不是还有八王爷你么?”
八王爷:“………”老天呐,他可不敢任意欺君的!
思及一事,八王爷提及了太子,“皇上不惜牺牲朝中臣子,也要保住太子全身而退,可见在皇上心目中,太子才是他最在意的儿子。”
言下之意,目前只要专心对付太子就行。
八王爷实在看不透赵慎的心心思,他就连喝茶时也如同置身丘壑之间,像个闲散的游侠儿,他的眼中看不出半分的野心与世俗。
“嗯,我知道了。”赵慎随意应了一声。
*
公孙月暂住定北侯府一事已经在京城贵圈中传开。
要知道,公孙月可是长公主唯一的女儿,也是皇太后的外孙女,这样的身份已经足以令得贵公子们垂涎。
只可惜,公孙月年纪有些大了,而与她差不多年纪的贵公子几乎都已娶妻。
近日,京城流传起了一则谣言:朱浩天在侯府住了半年,于是他成了侯府的女婿。公孙月再这么住下去,迟早会成为侯府的儿媳。
而侯府唯一能与她相配的公子也只有赵翼了,虽说二人有三岁之差,但站在一块时,可谓是郎才女貌。
赵翼自己也听说了这则传闻,他陷入了深深的阴郁之中。
这一日,左千户着人送了一筐杏子过来给公孙月,恰好就被赵翼看到了,他叫住了小厮,“站住!”
就连府上的小厮也瞧出了苗头,“二公子,这东西是给公孙小姐的,小的这就送过去。”
赵翼俯身持了一只杏子,他咬了一口,汁液润香,酸甜可口,的确是时下的好东西,就如公孙月一样,恰好熟到了最好的时机,美妙不可言喻。
赵翼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蹙眉,手中吃了一半的杏子扔进了竹筐里,“酸!搬走!拿去军营分给将士们。”
小厮:“………”这又是何必呢?在意公孙小姐便去向长公主提亲就是了,二公子整日蹙眉冷目,真不知要糊涂到什么时候。
公孙月很快就得知了杏子的事。
以她的推算,她与赵翼的好事已经越来越近了。她今年二十有三,不嫁赵翼的话,还能去哪里寻一个称心满意的如意郎君?
赵翼,你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时间紧迫,公孙月务必得在二十四岁之前将自己给嫁出去!除却三礼六聘所需消耗的日子,她现在满打满算也只剩下两个月的时间,也就是说,她需要在这两个月之内,让赵翼诚心诚意的娶她。
作者有话要说:
【赠文】
三日后,赵淑婉与朱浩天回门。
赵家的归宁宴办的很隆重,加之赵家子嗣充沛,酒馈结束之后,依旧热闹非凡。
朱浩天如沐春风,这三天以来,赵淑婉带着他领悟了一下人生的妙处,他感觉自己仿佛重生了一遭,浑身上下说不出来的舒畅快意,若是凡人脚下可以踏云,他已经飘飘欲仙了。
葵阁设了茶宴,赵家的子嗣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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