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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儿,远处发出一声惨叫。
    沈清和手一顿,下意识的看了秦筠一眼。
    见鬼,他竟然会以为秦筠会觉得他残忍,一个皇室的皇子什么没见过,沈清和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这算是杞人忧天吗?
    “怎么了?”秦筠偏头看着沈清和,他注意到沈清和的动作停了。
    沈清和面色如常,“无事。”
    南星拖着刘三回来,刘三浑身湿透,不住地抽搐。
    沈清和叹了口气 眸里玩味,“你看看,早点招了不就好了?是谁叫你在镐京传言制了盐的?皇帝不知,官吏们不知,商人们不知,你一介布衣如何得知的?”
    刘三似一滩烂泥一般倒在地上,“草民是听,是听别人说的。”
    “谎话连天!你以为本公子抓你是为了一个莫须有的‘别人’?你都到这里了,你说说本公子还是诬陷你的吗?再不说实话本公子将你的舌头割了喂狗,以后你也不必说话了。”
    沈清和依旧是笑着的,刘三顿时打了个冷颤。
    “南星。”沈清和喊了一句南星的名字。
    “大人,草民招,草民招……”见南星凑近他,刘三颤声道。
    “半个月前草民约是亥时会家中,走至半道,被一名包的严严实实,看不清体貌的黑衣人拦住了,那人没有说话,扔给草民一张纸条。草民小时候上过几年私塾,认识些字,说是要草民去传言扬州制了新盐。草民想跑,却被那人抓住,扬言要杀草民,”
    “草民自知这些年得罪的人不少,以为是仇家。那人说草民只要传了消息就不杀草民。如果不听他的,不只是草民,还是草民那可怜的老母,他都不会放过,草民这才……这才……听了他的话。”
    “大人明察,草民只是为了自己与老母活命,求大人放我一命,求大人……”刘三说的涕泗横流。
    沈清和猛然放开了秦筠的头发,似笑非笑,语气懒散,“这么说本公子不该抓你了?”
    秦筠见沈清和松开了他的头发,眸色暗了暗,不动声色的瞥了刘三一眼。
    刘三连连点头,忽然浑身一凉,下意识的颤了颤,“大人明察,草民无害人心,大人明察,大人明察……”
    “你回答本公子三个问题,本公子就放了你!”
    “黑衣人是男子还是女子?”沈清和漫不经心。
    刘三没有思考脱口而出,“男子。”
    晚上?黑灯瞎火的,刘三眼神不错。
    沈清和神色有些玩味,只露出一双眼睛,裹得严严实实,看不清体貌,还是个哑巴,那他是怎么确认一定是个男子的?
    说不准是个女扮男装的美娇娥呢!
    这刘三的话说的真是漏洞百出,许是只有一句话是真的,有人寻了他让他去传播扬州盐署制了新盐。沈清和倒是有些理解为什么那些人要找刘三去做这个事了,刘三太圆滑了,三句真话里带着一句假话,这真真假假,最难分辨了。
    “男子?你是如何分辨的?”
    “这……那人的身形,就是身形,还有身量……”刘三回答的吞吞吐吐的。
    前面不还说看不清体貌吗?这怎么又扯到身形上了?
    “刘三,你说你是为了你母亲的性命,可我怎么打探到的是你从来没有管过你母亲的死活,甚至还将她老人家的唯一一点积蓄输了个精光呢?”
    刘三脸顿时白了。
    秦筠与沈清和对视一眼,这人真是冥顽不改。
    “不要欺瞒本公子,看来你还是不长记性。南星,拖下去,割了舌头喂狗。”沈清和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眸光似寒潭之水。
    刘三顿时瘫软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不该撒谎。”
    “南星。”沈清和喊了南星一声。
    南星停了下来。
    “那黑衣人说话了,确实是位男子,但口音不像是镐京人士。小的真不认识那人,大人明察,大人明察。”
    不是镐京口音?
    沈清和若有所思。
    线索似乎断了……
    “那人身上还有没有别的怪异处?”
    刘三绞尽脑汁的想,忽然道,“那人身上的味道很特殊,像是檀木味。”
    ☆、京华春(9)
    第二日上完朝,沈清和先行回了府宅,一整日都在想刘三说的那个檀木味。
    什么人身上会沾染檀木味?
    是以檀木制香料,敷身香粉的女子;或是常接触檀香木的木匠或是官吏。在西蜀,檀香木被大量用于制造家具和文房清供,如几案、书桌、画案、笔筒、笔管、砚盒、文具匣、香扇、印等。
    亦或是焚檀默坐,成日被檀木香浸染的寺庙,譬如大兴善寺……
    思及此,沈清和眸色沉凝,对苏木道,“去大兴善寺。”
    “是。”
    大兴善寺依旧熙来攘往,禅声三里不绝,到了大兴善寺太阳已经有了落势。
    沈清和下了马车,看着门口所提的大兴善寺几个字,忽然想起秦筠上次来时说的话,以及所作所为,摇了摇手里的扇子,提步前去,步履闲适散漫。
    上次来大兴善寺并未游遍这里,正好趁这次机会好好看看。
    走至大兴善寺后院,那棵桂花树依旧,红绸随风。沈清和抬起头看着这棵桂花树,依稀见上次秦筠绑的红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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