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都山西北方向三十里的竹林。”
“师兄师姐都急死了, 还以为你被三尾猫拐走了。”兰卿压低了声音,“你小子,弄得我挨了好一通骂!”
“哦,对不起。我现在就回来。”
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少年化作烟雾飘散的位置。
“磨蹭什么呢!”传音符里听到没了动静,催促道,“赶紧的!”
“哦。”
跟着符纸指引,谢秋快速往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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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天。
“阿栖的劫,确定就是那只湖蛟吗。”九离看着青鸾镜,问着蟾穆仙君。蟾穆为命君,虽是还未飞升上仙,但命理推演炉火纯青。
只有不可道说的天机,还未曾有算错的卦数。
“的确是幽都山底深眠的那只湖蛟。”蟾穆羽扇一挥,青鸾镜深入幽暗的地下,依稀可见湖蛟的一角,龙鳞如铁片包裹着,锋利无比,“小仙很确定,就算不是将其斩杀,至少也与它有关。还有一日便是那谢秋七岁生辰,而他先下已经在幽都山附近了。”
“嗯。”
“但是,事情有些不对劲。”蟾穆仙君手中羽扇往青鸾镜上一挥,镜中闪现三万年前云栖仙尊第一次飞升成仙,一度三劫前的景象。
那时他正在封印地北苍山的妖兽火螭。
“火螭,湖蛟。”蟾穆说,“为何云栖仙尊总是和这些个仙不仙,魔不魔的畜生扯上关系。”
火螭天生妖兽,后曾被上仙问杀驯服收为坐骑,洗清魔气尊为灵兽。可惜五万年前再次随着问杀一同堕魔。
而湖蛟。
是当年若元仙尊带上九重天的灵宠。
若元寂灭后,便一直长眠于幽都山,仿佛在等待着主人归来的那天。
“不仅如此。”九离显然也在这方面思索已久,“火螭,湖蛟,都和五万年前的那场大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婆罗花,原是忘川河底开出的仙花。而白衡生于婆罗花下。三尾猫为三生石下灵物,偏偏那谢秋,命中第二劫,便是同那三尾猫息息相关。”
“蟾穆,去将曲宁上仙唤来,还有竹陵。本尊有事问他们。”
曲宁原本就十分在意云栖凡尘历劫之事,一听召唤,立刻开了仙阵直达如幽湖畔,还以为是历劫有了什么变故。
听了九离仙尊的一番话,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还是一边的竹陵上仙提点了一下:“仙尊的意思是,认为云栖仙尊……许是和五万年前的仙魔大战有关?”
“不可能。当年被杀的玄仙里,没有凡人修成的。也没有谁是云栖仙尊的模样。”
竹陵也觉得有道理。
“且如若被极狱业火灼烧殆尽的魂魄还能归来,那么,当年被斩杀得魂飞魄散的若元仙尊,是不是也可能活着。”
曲宁揶揄着反问,本是玩笑话,却语惊四座。
九离登时便背脊僵住。
“他不是仙尊。”九离道,“不要叫他仙尊。”
九离撑着头,像是有些疲惫了。
早在云栖飞升时,他便怀疑过他是当年仙魔大战的旧人。可他探过他的仙元,试过他的魂魄。他的确并非那四十七位被残杀的玄仙之一。
“如果我们的思路错了呢。”竹陵上仙脑子最为灵光,一个急转弯,“若说和五万年前有关,谁说一定是玄仙?也许,只是位上仙呢。”
“极有可能飞升玄仙的上仙。当年九重天上,应当也是有几位的吧。织羲仙尊不就是那一场大战中飞升的吗。”
越说越像那么回事。
的确有些道理。
水神。云栖飞升后,偏偏是成了水神。
九离脸色倏然一变。
“可是有些思绪?”曲宁上仙忙问。
清夷。
神川君,上仙清夷。
五万年前,修为甚至高于九尾狐织羲,离玄仙飞升只有一劫之差的忘川河神。
当年,正是九离,织羲与清夷将若元诛杀在忘川河畔。
若元死后,织羲飞升玄仙,而清夷,魂飞魄散,寂灭于天地。
“难道是……”一提到上仙,曲宁立刻也想到了神川君,“上仙清夷。”
“不可能的。”九离摇头,“阿栖不会是清夷。”
“仙尊何以笃定。”
“整整四十七位玄仙,都死在他的手里。四十七位啊……你们不会知道,当年诛杀那恶鬼时,我们三人是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清夷不可能回来。”
那是实打实的噩梦。
困住九离整整五万年。
因他的一念之差,因他从来都舍不得杀了若元,因他疯狂的执念与眷恋——
他害死了仙界下一任君主。
忘川河神,上仙清夷。
只是上仙的清夷比任何一位玄仙都更特别。
只因他是除了仙尊九离之外,第二个带着伴身劫诞生于世的仙魂。
诸仙默认,神川君必为下一任三界之主。
‘清夷,伴身之劫,真的不可破吗。若元是好孩子的,我知道他。让他一辈子呆在幽都山,司山鬼闲职,永不上九重天……不可以吗。’
‘九离仙尊,您才是仙尊。觉得怎样好,便怎样去做。’
五万三千年前的一切,清晰在目。
那时候的九离刚刚飞升玄仙,得到清夷的默认后。他隐瞒了自己的伴身劫,为保一胞所生的弟弟,将若元藏在了幽都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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