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能当饭吃么?
侯爷带头霸占将士们辛辛苦苦开垦出来梯田真的合适么?
侯爷……他现在为了博卿一笑,种花这种事都能干得出来了?
侯爷啊侯爷,你还是当初的那个刚正不阿的永宁侯么?
而且……还霸占两垄梯田?
一垄不够?
白练对一旁同样震惊的陆无颜,道了一句,“无颜,你兄长他……是不是有什么不同?”
陆无颜当然意识到兄长变了。
可事实上,谁遇到嫂子那样的女子,还会恪守本心呢?
看着兄长为了嫂子种花,陆无颜脑中突然浮现出魏琉璃泫然欲泣的表情,她……以后大概不会再哭了吧。
陆无颜默了默,心情莫名古怪。
*
漠北的广袤大地,造就了这里独一无二的风土。
日落西斜,晚霞余晖迟迟不散。
这个时辰,东风微微热,吹在人身上还算舒服,尤其是对陆靖庭而言,身心愉悦之人,看什么都觉得顺眼,连带着沿途的桦木落入他眼中,也显得棵棵精神抖擞。
陆靖庭骑马到了长街。
他身上的泥土已经洗净,一身玄色劲装衬得腰身精瘦挺拔,腰封下面是笔直的大长腿,他手中握着一把长剑,下了马背径直迈入店铺。
魏琉璃正支着胳膊肘,神情恍惚的盯着算盘。
又是没有做成一桩买卖的一天。
她甚是失落。
赵嬷嬷吃惊道:“侯爷来了!”
魏琉璃抬眼,就见夫君朝着她走来。
魏琉璃不想让夫君知道,她如此无能。
她装作坚强,笑着面对陆靖庭,“夫君,你怎么来了?军营的事务都忙完了?”
陆靖庭被美人的娇靥晃花了眼。
她在故作强大。
男人突然觉得,魏琉璃不像一朵娇嫩的牡丹花,她看似娇软,但骨子里透着韧性。
这是陆靖庭此前不曾察觉到的。
越是与她亲近,越是能够发现惊喜。
陆靖庭应了一声,看着魏琉璃男装的小模样,心头一阵酥麻。
“嗯,你当真想要做买卖?”男人话不多,几乎没有废话,直奔主题。
魏琉璃点头,眸光晶亮,“我……我想派上用场,祖母她们都会武功,可我什么都不会,我想多赚钱银子,给夫君解忧。”
陆靖庭心头一软。
这滋味甚是奇妙。
就像是自己曾经养大的兔儿,它在自己怀中顽皮的撒娇,试图寻找归属感。
魏琉璃拉着陆靖庭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花茶,“夫君,我想过了,与其指望着朝廷拨下军饷,不如咱们自力更生。漠北虽然清贫,可与周边小国接壤,按理说,商贸理应发达才是。”
魏琉璃努努嘴。
她明明不笨呀。
怎会做不成买卖?
陆靖庭自己都不曾意识到,他此刻面容和蔼,听得甚有耐心。
“嗯,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所售卖的货物不对。这里是漠北,多数人真正需要的是过日子,是如何生存下去,而不是胭脂水粉。”
陆靖庭言简意赅。
他言罢,饮了一口花茶。
入口醇香沁凉,半杯下去,浑身燥热被压制了下去,浑身心舒坦。
他看了一眼,不过只是普通的花茶。
可为何,经过魏琉璃之手,区区花茶就变得如此不同?
似乎,但凡与她沾边的东西,都会变得无比美好。
此刻的陆靖庭想拥有她的一切。
她的身心,和往后余生。
魏琉璃思量着男人的话,根本没有察觉到男人眼中的危险,她立刻明白了过来,“夫君!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陆靖庭又给她出主意,“你要想把买卖做大,不如直接当中间商贩,开一家商号,经手大周与各国边陲的来往买卖。”
魏琉璃点头如捣蒜,听得及其认真。
陆靖庭又加了一句,“但你必须男装,不可以女装示人。”
魏琉璃不解,“为何?”
陆靖庭,“……”
还能为何?
她难道觉得她自己不够招摇?
他允许她抛头露面,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按着他的性子,干脆把她关在蔷薇苑才好。
但见魏琉璃一门心思都在做买卖上面,他又不忍制止。
她孤身一人在漠北,已经是不易了。
他不说出来,不代表他不懂她。
陆靖庭俊脸微沉,“你是侯夫人,当然不可以肆意抛头露面。”
有道理……
魏琉璃觉得夫君有些霸道,但她没有证据,毕竟夫君言辞和善,还很耐心的和她剖析了眼下的状况。
这时,一穿着锦衣的男子大步迈入铺子,抱拳道:“侯爷,太子殿下与三殿下的车队,提前抵达了漠北,车辇已经到了城外。”
闻言,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
太子萧珏是陆靖庭心头的一根刺。
但男人不会轻易流露出来。
而对魏琉璃而言,她上辈子就已经不爱这个人了。
如今再次听到萧珏,她无爱无恨。
可魏琉璃很清楚一桩事,只怕夫君早就调查过她在京城的一切。
她上辈子年少无知,的确对萧珏情根深种,但那已经是上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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