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靖庭丢下一句, 笑了笑,这才款步离开。
走出屋子, 他多少有些不舍。
但也只能如此。
眼下看来, 与女子相处, 也并非是难事, 关键在于掌握分寸, 处处拿捏到位。
接下来就等着小鱼儿自己上钩了。
屋中,魏琉璃的心脏还在“噗通”狂跳。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竟有些麻木,被亲到……失了知觉了。
陆靖庭就那么走了,她慌乱之中还有些不舍与懊恼。
*
炎元帝的偏头疼又犯了。
议政殿内,浮香袅袅,燃的是凝神香。
然而,炎元帝得知长公主母女二人去了陆家做客之后,再浓郁的凝神香也没甚效果了。
他在内殿来回踱步。
立侍大太监裴植,道:“皇上莫要忧心,或许这桩事只是巧合也说不定。”
炎元帝曾经是英王的时候,并不受宠,倒是长公主深得他们的父皇偏宠。
长公主在朝中势力不可小觑,陆靖庭接近长公主,这是在明摆着挑事。
炎元帝深吸了一口气,交代道:“吩咐下去,朝中所有官员都监督起来,但凡与陆家有任何联系,皆禀报给朕。”
裴植略显为难,如是说,“皇上……陆家给京中官员都递了帖子,眼下也实在难以甄别,到底谁与陆家格外交好。”
炎元帝,“……”
又是一番沉寂,裴植,道:“皇上今晚翻了贵妃娘娘的牌子,都这个时辰了,皇上可要去后宫了?”
陆贵妃是炎元帝心悦之人。
一个帝王,能碰到一个喜欢数年的女子,着实不容易。
陆贵妃与后宫旁的女子不同,她的眼神永远都是疏离清澈的,纵使表面上倾慕帝王,但他知道,陆贵妃对这繁花似锦的深宫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男人都喜欢挑战。
越是不喜欢他的女子,他就是越是视若珍宝。
这就是犯贱。
然而,眼下炎元帝对陆家人本能的戒备,拂袖道:“今晚就去皇后那里吧。”
裴植默了默,大约猜出了帝王的心思,“是,皇上。”
*
同一时间,东宫也不太平。
萧珏站在东宫大殿外面的露台上,他望着华灯高照的宫宇,对身侧心腹道:“让裴植莫要再对父皇的膳食做手脚了。”
他暂时不能让炎元帝死。
他也不急着登上皇位。
上辈子,他处心积虑,步步为营,还让裴植这样的御前大太监成了自己人,皇位手到擒来。
但还不是被陆靖庭一刀给砍了!
他要留着父皇。
最起码,父皇也想要整死陆家不是么?
萧珏又道:“传孤的意思,让周钦天监按着孤的意思去办,越快越好。最好是能在一个月之内,让满城皆知,他陆家是大周祸害!”
心腹男子闻言,应下,“是,殿下。”
*
翌日一早,陆无颜就被叫到了杏园。
杏园是陆靖庭眼下暂住的院落,他的箱笼都没有完全打开,看样子是随时要搬去桃园,与魏琉璃同住。
男人刚刚练完剑,他身上披着一件雪色中单,墨发玉冠,剑眉浓郁,正在凉亭下煮茶。
茶壶中还撒了几朵今年晒干的桃花瓣。
桃花煮茶,负有一股禅意。
陆无颜惊讶的发现,兄长不再是面容紧绷,他也不知道兄长是几时发生了这种微妙的变化。
非但不像往前一样不苟言笑,反而多了一种从容与放松。
人也似乎年轻了几岁。
而更重要的是,数日不曾带兵的缘故,陆靖庭的肤色白皙了一些,唇瓣上的一块破皮着实明显,一看就是有人咬的……
陆无颜在石杌上落座,亭台四周墨竹成林,煞是凉快。
“兄长,你寻我有何事?眼下,陆家在准备你与嫂嫂的大婚,白练暗中寄了书信过来,漠北那边一切太平,不过皇上有意削减陆家势力,已在一步步清除金箔的陆家军。白练说,是时候把暗部用上了。”
陆家培养了自己的暗部势力。
这些并没有放在明面上。
陆靖庭对白练、陆无颜的实力很了解。
将白练留在漠北,也是他最初时候的决定。
陆靖庭给二人各倒了一杯茶,“嗯,我已知晓,老二,你觉得罗阳郡主如何?”
嗯?
陆无颜身子一僵,喝茶的动作滞住,一脸茫然的看向了自己的兄长,“兄长,你这是何意?”
陆靖庭言简意赅,“你老大不小,也该成婚了。我已命人查过,罗阳郡主暂无婚配,她是长公主之女,你娶了她,陆家便是与长公主府结盟了。”
陆无颜,“……可是兄长,这种事强求不得啊!”
成婚?他还从未想过。
陆靖庭又说,“我与你嫂嫂起初也是强求,但如今,我们夫妻感情甚好。”
陆无颜,“……”当真?他甚是怀疑。
陆无颜脸色瞬间涨红,一路蔓延到了脖颈,他与罗阳郡主也才只有一面之缘,谈何婚嫁……
陆靖庭又一本正经说,“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二,罗阳容貌尚可,若是纨绔了一些,待到进门后,你再好生管教即可,你嫂嫂如今,不也挺好。”
陆无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