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对方的强势来袭之下,曲云清甚至分不出心神去探究其中究竟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身如同一叶扁舟,原本正行至江心,却被突如其来的风暴裹挟其中。他的理智根本来不及去细想任何多余的东西,就被李攸宁一起拉入更深的漩涡之中。
李攸宁不会再给他机会,曲云清已经是避无可避。
恍惚间有遥远的画面划破时光纷至沓来。
玄霄孤峰,掌教寝房,帷幔下彼此交缠的身影,烛火下是李攸宁深情又隐忍的脸。
她狠狠的占有了他,却不忍看那躺在床榻上那张熟悉却眼神空洞的脸。
一颗晶莹剔透的液体从她眼角滑落,伴随着一阵颤栗,她把自己的元阳用这种极端的方式交给了他。
记忆中的李攸宁的脸苍白如纸,身手摸了摸曲云清已经开始变得温热的身体,眼神变得决绝又释然。
她嘴角噙着苦笑,眼中却是热泪满含。
失去血色的双唇一分一合:“师傅,恨我吧。至少别忘了我。”
那如梦似幻的记忆里他褪去了额间红痕,而现实中的曲云清则是彻底失了神。他只能跟随着李攸宁的步履随波逐流,放任着对方,也放纵着自己。
到了最后他根本分不清是欢愉还是疼痛,是梦境还是现实。只能死死纠缠着李攸宁宛如逆水之人紧抓不放的稻草。
虽然不知道为何如此,可到了最后两人却是一道共赴云巅。
翌日,曲云清直至辰时末刻方才醒转。他一睁眼就瞧见呆呆站在床头,看上去有些手足无措的李攸宁。
李攸宁见对方张开双眼,禁不住中全身上下一并紧张起来。一瞬间自己的手脚躯干,竟然有种不知道该如何摆放的僵硬感。
曲云清双眼一眯,也不知道是晨起时下意识的反应,还是另有什么深意。
总之当李攸宁看见对方眯起眼睛,背后就是一阵发毛。
“师傅,您还好吧……”
她脸上挂着尴尬又讨好的笑,奇奇怪怪的,看起来竟然有点可爱。
曲云清不自觉的就被对方小心翼翼的模样逗笑了。
他自是没有赖床的习惯,一旦睁开眼就想要起身。结果周身这么一发力,昨夜两人胡天胡地的报应就这么来了。
……
曲云清此时仿佛一下子回了魂。
那浑身上下的酸痛以及某些不可言说的隐秘不适感,在脱离了情欲和快/感的渲染之后,变得尤为清晰和明显。
曲云清的表情微微扭曲,略显艰难的坐起身,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他双手扶额,真想好好静上一静。
真是万万没有料到——对方之前的屡次委婉言语,迂回暗示,事实真相竟然是如此。
想起当初李攸宁发现自己查阅双修道经时那欲言又止的神情,曲云清感觉自己的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话说回来,这到底是为什么?
“你没什么想说的么。”
曲云清扶着额头,感觉自己的眼皮突突直跳,下意识的用指腹轻轻按住。
李攸宁见对方埋着头偷偷抹着眼睛,不由得瞪大了双眼,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师傅你可别哭啊!你听我解释……”
还没等她说完,见间对方突然抬起头,阴晴不定的看向她。好在曲云清眼角虽然微微发红,眼底也留有些许红丝,却是干干爽爽,并没有真的被她“气哭”。
曲云清自问过那句话之后,就这样一言不发的盯着李攸宁,像是在等对方给出解释。
李攸宁早就没了昨日热血上头时那如同饿狼一般的孤勇,整个人忐忑不安的站在原地,竟是连动都不敢乱动一下。
“师傅,我和你说过我,我和你们不一样啊……”她的声音细如蚊呐,仔细一听心虚中还带着几分委屈。
仿佛在无声控诉自己原本好端端的屡次忍耐,可实在架不住您几次三番的主动撩拨呀。
曲云清深吸一口气,不由的想到李攸宁确实对自己几次三番的偷偷暗示过她的“不同之处”。只是当时的自己根本就没想过,事实竟然会是如此这般的情形。
曲云清早年也曾有过见闻,世上的确有极为少数的人会天生异相,男女同身。只是这样的人较之常人更为体弱多病,通常寿元难续。而且这些人多半看上去男女特征兼而有之,却大多两厢不济,几乎是难以正常婚配。
更有甚者,一旦落生就会被家中亲长视为异类,直接剥夺生存的机会。
李攸宁很显然并不是他认知中的这种情况。
可李攸宁音容形貌,无一不是女子模样。唯有一个地方,呃……特殊了些。而且还能力持久,绝非是他认知中的情形。
曲云清不由用饱含探究的眼神看向李攸宁胸前圆润饱满的部位。
自己好像昨日亲手验证过了,那是真的啊,绝非是男扮女装。
眼见对方眼中疑惑更甚,李攸宁只好连忙解释:“师傅可是忘了,我说过的,我来的地方虽然也有男女之分,可传宗接代的靠却是乾元与坤泽。但凡男女但凡十五之前,未曾分化,特征都是不显。只有分化出乾元坤泽之后,才能正常婚娶的。不过我们那里男多女少,女子多为坤泽,可我偏偏就是个乾元,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呀。”
曲云清听着对方一连串陌生的词汇言语,只感觉自己脑中一片混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