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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窗上一盏街灯缓缓和另一盏街灯重合,就像行星相撞。夜色漫过她的眼,李维多望着前方橙黄色车灯,忽然一笑。
    下一秒,司机只觉得眼前一晃。
    随即脖子剧痛袭来,一只纤细小手握着一把餐刀,刀锋深深陷进他的皮肉。
    “叔叔,下次记住了,如果有女孩子凌晨乘车的单,不要随便接,容易被黑吃黑的。”
    人的皮肤和鸡的皮肤其实没有什么不一样,刀刃切下去的时候都一样。李维多把刀锋往下压了几毫米,司机惊恐地尖叫起来,血液浸透了他皱巴巴的圆领T恤。
    司机翻着白眼,□□下腥臭味传来,几乎要昏死过去,车在高速上惊险地歪了一下。
    “怎么办呢?我太害怕了叔叔,还是绕回去吧。”
    女人没有鞋子,赤脚踩在脏兮兮的网约车地毯上,气息吐在他脖颈边,神情无辜又天真:
    “不然,杀了你哦。”
    ……
    五分钟后,沪昆高速公路附近的一座疗养院里。
    这里残破得根本不像一个疗养院,一堵围墙圈起几座老洋房,尖尖塔顶上青苔丛生,藤萝从窗棂上垂落下来。
    风声鹤唳。
    塔尖上是一个布置精致的书房,暗绿色铜灯掩映在轻纱窗帘之下。一个女人坐在轮椅上,膝盖垫着一块暗红毛毯。
    而就在她四周,挂着大大小小的画像。整个房间都是画像,从地面摆到天花板。画里男人时站时坐,都是侧面和背影,没有一张正面的画像。他好像极少笑,偶尔眼底露出一点笑意,就像清风吹散薄雾。
    张秋抚着手里的猫,仰头望着窗外的星星。
    她的长发垂落下来,时间涌来,时间过去,有爱情、没有爱情,她眼角仍如少女。
    黑暗中有脚步声传来,她仿若没有听见。那脚步声停在门口,厚重木门“吱呀”被一根黑色长杖推开,一双黑色皮鞋,出现在视野里。
    张秋回过头,看见来人,向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动的脸上,倏忽漫过一丝震动。
    “是你。”
    她盯着陈利亚的脸喃喃道,手指不自觉握紧,怀里的猫被抓疼了,“喵呜”一声想从她膝上跳下来。
    “居然是你……怪不得……怪不得……真相居然是这样。”
    她忽然眼泪掉下来。
    “居然是这样。”
    陈利亚没问她为什么认识他,也没问这样究竟是哪样。他只是在她对面坐下,黑色手杖在他指尖划了一个圈,抵在地上,另一只手却把玩着一只红色苹果,抬头望向这个传说中曾举手间翻天覆地的女人。
    “十年前那么大的火,没有烧死你,十年后你却自寻死路,又和她搅在了一起。”
    张秋抛下猫,那双与李维多如出一辙的细长眉眼慢慢弯起,她蓦地大笑起来,像看到什么极有趣的事情,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天意……都是天意!你看到我身边这些画像了吗?爱而不得,每一笔都是凌迟,这种痛苦你也要尝尝吗?李维多和你一样,都是没有心的人,怪物爱上怪物……天注定你要和我一个下场。”
    “我不会和你一个下场,我也不是来和你谈下场的。”
    陈利亚漫不经心地把手中苹果抛在桌上: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我也知道你想要什么……我是来和你谈,一笔交易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今天忽然意识到一件恐怖的事
    你们今年都几岁了……
    不会都是高中生吧……
    肯定不会有初中生的吧……
    我的车是不是开得太多了……
    第122章
    “我不相信李维多。”
    烟雾缭绕的浴池边,贾沈和何双平并排趴在池水边,前者手里拿着ipad看李维多抄给他的那四段奇怪诗句,后者点燃了一根香烟,淡蓝色烟丝融进雾气中,模糊了他的脸。
    “我不相信李维多。”
    贾沈又重复了一遍,翻看着手机里的诗句。没两秒,何双平就眼睁睁看着这个三十多岁的处男再次露出肯定的表情:
    “这首诗哪有那么复杂?什么世界末日啊,我就觉得它就是在隐喻一个求而不得的虐恋爱情故事。”
    何双平:“???”
    “你看啊,木钉,为什么偏偏是木钉?为什么不能是锤子?不能是榔头?这说明木钉的特征一定就是凶手隐喻的东西。木钉是什么形状?一头尖啊,一头钝啊,这就隐喻了生殖器啊!”
    何双平:“……”榔头和锤子是一个东西,谢谢。
    “你再看下面的诗句,’两条皮鞭会将你灼伤’,这分明是性.虐待的象征好吧?把自己的新娘’扔到采石场哐哐哐哐’,我觉得这拟声词可能用错了,作者的原意应该是’扔到采石场啪啪啪啪’……这分明是李鹤年意识李维多远远没到14岁、他没法下手而后发出的绝望呐喊!”
    何双平:“……”李鹤年的棺材板已经按不住了。
    “不是,你真的不觉得你弟弟的死得太巧了吗?现在回想起来,我们刚发现你基因改变的时候,李维多的表现就非常平静,结果第三天,你弟弟就出车祸死了……而她忽然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一个做殡葬的高中同学,李代桃僵把尸体偷运出来,这也太巧合了吧。”
    “那个做殡葬的,我也认识,确实是她的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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