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这三人夜里会发高热,不用猛药压下去可能会出大事。
胡氏蛰伤严重,就由方郎中进行救治。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紧急治疗,方郎中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胡氏身上的蜂针一一拔出,让朱氏给她涂上了专门对付马蜂蛰伤的药膏。
只是胡氏伤的太重了,又发起了高烧,情况十分凶险,方郎中又下了一剂重药,才勉强将病情控制住了。
该做的都做了,胡氏能不能挺过来,方郎中心里也没底。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对满头肿包的冯老根说道:“把你媳妇儿带回去吧,要是明天她能醒过来,你们再来找我。”
要是没有醒,就准备后事吧!
后一句话方郎中没有说出口,但是在场的人从他的脸色中就能看出一二,不由得感叹胡氏是倒了血霉,好端端的竟然会被马蜂窝兜头,以至于没了大半条命。
冯老根沉默不语,对方郎中的话没有半点反应。过了好一会儿,他似乎才反应过来,身形一下子佝偻了不少。他没什么表情的对站在胡氏的病床前,面露哀戚的冯安说道:“回去把门板拆了,咱们抬你娘回家。”
“爹……”冯安抹了一把脸,惶恐不安:“不会有事,娘不会有事是不是?”
作为一个事事靠老娘拿主意的娘宝男,冯安在胡氏的庇护下,几乎没有经过什么大事。眼看胡氏就要不行了,他迷茫又恐慌,急需别人给他胡氏会活下来的希望。
冯老根抬起手,慢慢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什么都没说。
方郎中没让冯安回家拆门板,从自家的杂物房里找来了一副木制担架,让冯家父子抬胡氏回去。
没想到,父子俩刚把胡氏抬到担架上,就有一群人风风火火的闯了院子,隐隐夹杂着老人孩子的哭声,还有人扯着嗓门高声喊:“方老,救救我当家的,快救救我当家的,我当家的砸破头流了好多血,咋都喊不醒啊!”
方郎中一听,顿时顾不得休息,急忙让孙子将胡氏躺过的病床收拾干净,自己将治疗外伤的药一一找出来摆在了桌子上。
这时,一群人一窝蜂的挤进了方家小小的诊室,很快屋子里就溢满了一股浓烈的恶臭,这股恶臭分明是粪坑才有的,竟然还是从被他们抬着进来的伤者身上传来的。
“嗯?大牛媳妇?哎呀,咋会是大牛啊!”就着昏暗的烛光,有人认出叫嚷着救人的妇人,再一看被抬着的浑身糊满大粪,只有脸是干净的人,顿时惊讶的喊出声。
其他人一听浑身恶臭、昏迷不醒的人竟然是同村的大牛,不约而同的看向已经被抬到床上的人,见真的是大牛,一个个忍着满屋子的臭味,七嘴八舌的问大牛的家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心忧丈夫的大牛媳妇哭的很伤心,断断续续的说道:“下、下午干完活儿,当家的让胡婶子叫去帮忙,回来的时候火气特别大,连晚饭都没吃就躺下了。等我收拾好碗筷,想叫当家的起来单独给他做点吃的,就听到茅房那里有响动,我跑过去的时候就看到茅房倒了,当家的大半个身子都泡在粪坑里,人已经昏过去了咋叫都不醒。”
家里的顶梁柱不省人事,可把一家子老小吓坏了。等他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大牛从粪坑里拖出来,才发现大牛的后脑勺磕开了一道口子,正往外汩汩的冒血,急的大牛媳妇叫来邻居抬着人就往方郎中家里来了。
听着大牛媳妇的话,众人眼神诡异的看向被大牛一家挤到角落里的冯家人:这也太巧了吧!
更巧的还在后面,没等方郎中处理好大牛的伤口,外面再度传来凄凄惨惨的哭喊声。很快,又有三波人争先恐后的涌进了方家的院子,哭喊着求方郎中救人。
屋子里的人面面相觑:今儿个到底啥日子,咋连受伤都赶趟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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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笑笑:锦鲤不发威,当我是咸鱼吗?
第17章 邪性(捉虫)
这一夜,整个方家可谓人仰马翻。方郎中一直忙到后半夜鸡叫,才把包括冯家四口在内的八个伤者都送走了。
看着累的眼睛都要睁不开的爷爷,小方郎中很是心疼,忍不住抱怨道:“就他们冯氏事多,连受伤也要凑到一起,倒是连累旁人跟着遭罪。”
方郎中摇了摇头,教导孙子:“身为医者,自然以治病救人为重。今日咱们要是不出手,那胡氏的性命定然不保。”
虽然一番救治也不一定能保住她的性命,但是好歹留有一分生还的希望。
小方郎中今年十八岁,尚有几分少年意气。一听这话,撇撇嘴说道:“我看是他们冯家坏事做多了,不然受伤的怎都是今日去秦家胡闹的几个?”
方郎中面色一沉,呵斥道:“胡说啥?不管他们几个为人如何,只要上门求医,为医者,便不能把人拒在门外。以前爷爷教导你的,你都忘干净了不成?”
眼见爷爷生气了,小方郎中纵然不以为意,也不敢再顶嘴,急忙说道:“爷爷,我错了,再也不胡说了。”
方郎中暗暗叹了口气,这孙子哪哪儿都好,就是心性差了点。罢了,总归他还有几年好活,有他盯着总能把这傻小子带出来。
事实上,不止小方大夫觉得今晚的事处处透着邪性,那些帮忙的村民回到家后,也纷纷跟家里人说起了这事。小部分人觉得冯氏那些人跑去秦家闹,惹恼了秦家的先祖,才招致了这一场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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