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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大人。”侍从没有多言,躬身退了下去。
    此时,云致宸已经出了秦府,一辆朴素的马车悄悄驶了过来,驾车的不是徐大勇是谁?
    看着进府不到两刻就出来的儿子,徐大勇什么都没问,慈祥的唤道:“宸儿,咱们回家吧。”
    云致宸转过身,看着高头大门上悬挂的“秦府”匾额,脑海里全是昔日他从这里进出的场景。从此以后,这里的一切,都只能深深地埋在心底了。
    “爹,咱们回家吧。”他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提起下摆就要上马车。
    “云少爷,且等等。”侍从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奉上秦淮交代他的拿的本书籍:“这是大人命奴才交给您的。”
    云致宸目光落在书封的三个大字上,心神巨震:“这、这是爹让你给我的?”
    侍从躬身道:“是。”
    云致宸的眼眶蓦地一红,双手颤抖的接过这本书,紧紧的捂在胸口。
    这三个字在徐大勇眼前一闪而过,却不知道这三个字怎么念,更不知道这书里的内容了。
    早前他没有念过书,后来成了云家的上门女婿,要查看各个铺子的账本,才慢慢识的一些常用字,再深点的就不行了。
    见儿子这副模样,徐大勇也不敢问。
    “爹,咱们回家吧。”摩挲了好一会儿,云致宸仔细收好书籍,冲着徐大勇释然一笑。
    “哎,好。”徐大勇看出儿子心情变好了,也跟着高兴起来:“咱们回家!”
    侍从目送父子俩走远,这才回府向主子复命。
    这会儿,秦淮却是在同景珩说话。这两人一个是手握实权的重臣,一个是护国公主之子,一时间倒是没人不识趣的凑上来。
    不过他们心里对这二人何时有了交情颇为意外,要知道护国公主深居简出不喜与人结交,景公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从未见过他与谁交好。
    虽然之前听到些许传言,说他身边曾出现过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但是他们至今没有听到确切的消息,也没见护国公主府到哪家提亲,只怕是乱传的当不得真。
    如今见景珩与秦淮相谈甚欢的样子,他们岂能不惊讶?难道护国公主想通了,准备搭上秦淮这位朝中重臣,给亲生儿子铺路?
    那也不对啊,有圣上这位亲舅舅,护国公主根本没必要舍近求远,恐怕这里头还有他们想不到的缘故。
    秦淮可不知道同僚们的揣测,他亲自给景珩斟茶,含笑问道:“近来景公子每日到刑部翻阅刑律典籍,可有兴趣到刑部办差?”
    “没兴趣。”景珩端起茶盏浅尝辄止,似乎没有察觉到秦淮的试探。
    “是吗?可惜了,我观景公子是个可塑之才,欲找吏部上书将你要过来。”秦淮嘴上说着可惜,眼底看不出丝毫可惜之意。
    景珩突然说道:“虽然我对刑部不感兴趣,但是这些时日翻阅了不少刑律典籍,尚有不解之处,需秦大人为我解惑。”
    这话说的很不客气,换个人恐怕就要吐槽他仗着出身对朝中重臣大不敬了。毕竟他出身再高,在元和帝没有给他封爵之前,他只是吏部的一个七品芝麻小官而已。
    秦淮非但没有着恼,还饶有兴趣的说道:“景公子但说无妨。”
    景珩瞥了眼时不时朝这边看的官僚们,皱眉道:“他日秦大人有空,我再登门拜访。”
    秦淮心里有数,提议道:“下一个沐休日如何?”
    景珩算了算时间,发现不耽搁他到秦家提亲一事,于是微微颔首:“可。”
    秦淮看了他一眼,突然笑道:“还记得那年中秋夜,我在灯谜会上第一次见到笑笑。那时她比我膝盖高不了多少,你也只是个半大的孩童,似乎一眨眼你们就长大了。”
    景珩也想起了那一夜的种种,冷峻的脸上浮现出几许暖色:“人是长大了,内里还像个孩子,这些年她还是喜欢在元宵中秋这样的节日到街上凑热闹。”
    秦淮一听,眼底是深深地怅惘和遗憾:“也不知道……”话一出口,他蓦地顿住了,没有继续说下去。
    十多年前的那个中秋夜,也许是他今生唯一一次参与过她的喜悦。倘若那时他能认出笑笑,早早将她认回来,他们父女就不会一错过就是十几年,甚至再没有机会续父女缘了。
    就连如今他想知道更多她小时候的事,也只能从外人这里一点一点打听。
    景珩见状,心下了然,状似无意的说道:“从小她便有诸多稀奇古怪的想法,时常把徐大人气得跳脚,亦没少挨手心板子。大多数她不会服气,会长篇大论一番让我评判……”
    仔细想来,这丫头生出修改户婚律的念头也不是巧合,她似乎一直在评判这世间人人奉行的准则。
    幼时她不懂就问,长大后就问的少了。不是被无力反抗的准则磨平了棱角,是她知道幼时的“离经叛道”不会有人在意,只会觉得她童言无状;长大了再如此便“不合时宜”,她懂得了掩饰。
    想到这里,景珩豁然开朗,心却骤然一疼:是不是有个无形的囚笼,始终困在她的心间?
    “岂有此理,他徐则没长心吗?怎下得去手!”秦淮心疼极了,他与徐则同为朝中大臣,自然了解徐则的性子,因此更难想象娇娇气气的小姑娘,竟然要受他一次又一次打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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