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气氛太过和谐,是他们以前从未想到过的,一来二去就多喝了几杯,都有了些许醉意。
好在两人的酒品不错,喝醉了也不会胡言乱语发酒疯。
就是大宝愈发外放了,哥俩好的勾搭着景珩的肩膀,醉醺醺的说道:“你、你小子以前多、多讨厌,没、没想到我、我还有看顺眼、顺眼的一天!”
景珩倒是没有推开他,声音语气依旧稳重:“彼此彼此。”
大宝嘿嘿一笑,继续唠叨道:“你以前多、多不讨喜啊,天天、天天板着一张脸,跟谁欠你一百文、文钱没有还、还一样。可、可你长得好,出、出手也大方,把我妹妹给哄、哄住了……”
哄住了他妹妹,闹的妹妹时常把他们俩做对比。要是哪天他惹妹妹不高兴,小丫头就嚷嚷着他没有鲤哥哥好,要跟鲤哥哥一块儿玩,不理她这个大哥了。
小时候不懂事,听到这话心里多少不是滋味,埋怨这小子把妹妹抢走了,弄得自己都不是妹妹最喜欢的哥哥。
只是说到底,还是自卑心作祟罢了。在出身显赫的景珩面前,他始终有低人一头的感觉,让他心里对景珩再不喜,也不敢大胆的说出来,只能悄悄摸摸的在秦笑笑面前说他的坏话。
直到后来长大了,他不再做这种事,心里却依然对景珩存有偏见,自觉跟他不是一路人,也就从来没有想过跟他做朋友。
虽然没有成为好朋友,但是因为秦笑笑的缘故,两人变成了大舅子和妹夫的关系。如今在酒桌上达成了合作,不是朋友也胜似朋友了。
积年的偏见,似乎也在这一刻消弭于无形。
景珩也醉了,反应不如清醒时灵敏。大宝的醉言醉语听在他的耳中,同一群嗡嗡叫的蜜蜂差不多。
他没有回应,抬眼望着窗外洋洋洒洒的飞雪,脸上的两个酒窝若隐若现。
翌日早上,大宝酒醒了。他隐约记得昨晚喝醉后勾着景珩说了什么,偏偏又想不起具体的话,就把这事儿撇到了脑后。
待他洗漱完毕用过早点,就穿戴整齐的出了客房,到正殿向护国公主辞行。
明日就是雪丫的闺女洗三的日子,他身为舅舅不能不在场,是以护国公主没有留他,亲点了几个侍卫护送他回去,且代整个护国公主府给刚出生的小丫头添盆。
秦笑笑很是不舍,着人将送给雪丫母女的东西放到马车上后,拉着大宝的袖子说道:“大哥,你难得回来一趟,改日得闲了就过来坐坐,我定会好酒好菜招待你。”
大宝像小时候那样揉了揉她的头,安慰道:“这两个月我不会出门,多的是机会到京城看你。待婚事筹备好了,我亲自过来接你观礼。”
秦笑笑重重点头,巴巴的说道:“那你一定要来啊!”
大宝知道她这是困在府里久了,更想见到娘家人,却也无法留下来多陪她,不禁愧疚道:“放心,大哥忙完了就来看你。回头大哥不在家,也会让你大嫂过来陪你说话。”
有了这番保证,秦笑笑心里好受多了,在大宝离开前不忘叮嘱道:“小丫头的洗三礼我去不成了,大哥别忘了代我向雪丫姐赔个礼。”
大宝摆摆手:“雪丫不计较这些,这样的风雪天,你去了她准得骂你。”
秦笑笑哑然失笑,雪丫姐确实做的出来。
大宝赶着回去,细细的叮嘱了她一番,就和侍卫们打马离开了。
昨日雪下的不大,仅在地上堆积了寸厚,倒是不妨碍他们骑马出行。
秦笑笑看着一行人消失在白茫茫的大道上,心里意外的泛起了淡淡的孤寂感。
这股感觉来的莫名其妙,却让她的情绪陡然低落下来。她摸了摸肚子,总觉得有了孩子后,似乎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明月见状,以为主子不舍得娘家人,上前转移她的注意力:“夫人,早上负责给大黄喂食的小丫头说,大黄仅用了一个鸡蛋,别的什么都不吃,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秦笑笑一听,心急的道:“怎么会这样,昨晚不是还好好的?”
说着,她转身匆匆往里走。
明月和青书急忙上前,一左一右的扶住她:“许是天气突然变冷影响了它的胃口,除了吃的少并未出现其它不适,夫人无须太担心。”
秦笑笑哪能不担心,像这样的冬天,不仅老人难熬,岁数大的小动物也是如此。尤其是大黄已经快十七岁了,可能一场小小的降温就能夺走它的性命。
年迈的大黄远不如年轻时活跃,往常像这样的风雪天,它会待在窝里睡觉,只有秦家人唤它的时候它才会出来。
不过它依然谨记自己的职责,一旦附近有风吹草动,就会叫唤示警。有人意图往秦家闯,它也会第一个冲出去跟对方搏命。
秦笑笑来到它和咩咩所住的屋子,第一眼就看到了卧在草窝里的咩咩,然后发现大黄紧紧地贴在它温暖的腹部,蜷缩成了一团。
听到主人的脚步声,大黄慢吞吞的抬起头,尾巴也跟着甩了甩,透着几分虚软无力。
秦笑笑慢慢蹲下来,伸手摸了摸它的鼻子,发现鼻子很干燥,好在气息还算正常,心里微微松了口气:“怎么不好好吃东西?是饭食不合口还是哪里不舒服?”
大黄无法回答,用鼻子拱了拱她的手心,发出了撒娇的哼唧声。
秦笑笑摸了摸它的头,温热的手顺着它的脖子往下来到它的腹部,轻轻地按压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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