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观南虽然挺想亲眼见见那颗布灵布灵的大钻戒,奈何谢逐流不乐意暴露身份,晏观南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也只能强忍着好奇心佯装不知。
下山的路,会通往银牙村,当晏观南重新出现在银牙村的时候,不少村民看到他都露出了错愕惊讶的表情。
毕竟,他上了趟山,身边却多了一个容貌出众的陌生男人。
孙老二的媳妇儿正站在路边和别人唠嗑,看到晏观南从面前经过,手中的瓜子都差点儿掉了下来。
她赶紧拉了拉旁边那妇人的手,声音不高不低,恰巧能让晏观南听到,说:“你看他,他额头上的红痣没了。”
双儿额头上都会有一点红痣,要是被破身了,红痣就会消失。
没了红痣的双儿,往往很难找到婆家。
旁边村妇见晏观南旁边的男人扭头看了一眼,脸顿时一红,拉扯了一下孙老二媳妇儿,说:“你小声点儿,他男人在旁边呢。”
孙老二媳妇儿想到晏观南之前勾引她丈夫的场景,嗤笑一声,说:“也不知道哪儿勾引来的野男人,有的双儿啊,是真的耐不住寂寞,前脚刚被夫家退婚,后脚就勾搭男人上床。”
“哎,老二媳妇儿,退婚这事儿也不能全怪他。”
“怎么着,你还同情这小荡妇不成?”孙老二媳妇儿故意抬高声音,说:“他这么不检点,还能怪人家看不上他?寄人篱下就得有寄人篱下的自觉,西辞可是二级魔药师,我要是那洛西城少城主啊,我也得把西辞娶进门。”
晏观南原本想当做听不见,但这女人非要提起万里云,他就不乐意了。
他不太想让谢逐流知道过去的那些事,倒不是因为别的,就是说出来有点儿丢脸。
晏观南停住脚步,刚准备捋起袖子说道一番,就看到谢逐流先他一步转身回去,径直走到了孙老二媳妇儿跟前。
谢逐流灰色的眸子逐渐显露出琥珀色的本质,他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银色小瓶子,他面无表情地将瓶子递给孙老二媳妇儿,这原本还在喋喋不休的女人就像是提线木偶,竟是目光呆滞地接过瓶子,拧开盖子将里面的药剂灌入口中。
旁边那个村妇先是愣住,紧接着就露出了惊恐之色。
谢逐流目光淡淡地看着孙老二媳妇喝完了药剂,将瓶子收了回来,手指轻轻一擦,一簇幽绿色的火焰出现在手指上空,眨眼之间便将银瓶子溶解成了气态,消散在空中。
“别说不该说的话。”谢逐流说。
村妇嘴唇发抖,下意识地捂着嘴点头。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根本不是他们乡野村夫能对抗的。
直到谢逐流走过来拉起晏观南的手,后者才问道:“你给她吃了什么东西?”
谢逐流看了晏观南一眼,说:“能让她永远闭嘴的好东西。”
再加上一句:“我亲手炼制的。”
晏观南:“……”
为什么你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
“她嘴巴不干不净,污染我的耳朵。”谢逐流面无表情,说:“给一些教训,也是应该的。”
晏观南心里一热,说:“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我对这个村子里面的人,没有太多感情,虽然我从小就是在这里长大的,但对我有恩之人,已经不在世上了,你对他们做什么,我都无所谓。”
谢逐流看着他,片刻后说:“你之前的婚约,是什么意思?”
晏观南本不想提,但若是谢逐流问了,他也不会隐瞒。
“养我的两位老人,之前对洛西城城主有恩,为了报恩,城主便给我和他的儿子定了婚约。”晏观南言简意赅,道:“不过后来你也知道了,我不受待见,那位少城主自然选了更合适的人作为婚姻对象,我就被退婚了。”
谢逐流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不大乐意晏观南被人退婚。
就像是自己的人被欺负了一样。
“不过,也无所谓了。”晏观南握紧了谢逐流的手,笑了笑说道:“如果不是被退婚,我也遇不到你,你可是比那位少城主好多了。”
谢逐流身子微微一僵,虽然他已经和晏观南做过最亲密的事情,但两人之间其实并不熟悉,而且从那次之后,他也没再碰过晏观南。
如果不是被那个长舌妇激了一番,谢逐流也没有意识到,在这短短一个月余时间里,他对这个不像双儿的双儿,居然已经有了感情。
谢逐流垂眸看了晏观南一眼,道:“你竟拿我与他相比。”
晏观南笑了笑,安抚道:“他和你自然没有可比性,你是我男人,他是个看不到我内在美的瞎子。”
谢逐流:“……”
第一次发现这个双儿还挺自恋。
晏观南只是路过村子,并未在这里多做停留,不过,饶是走了这么一路,他也从村中处处张灯结彩的布置和村民讨论中,得知三天以前沈西辞已经嫁到了洛西城万里家。
天还早,晏观南在村头找了拉车的李老头,给了他五枚铜板,托他带自己和谢逐流一起去洛西城。
李老头见到晏观南眉心的红痣没了,虽然露出了一丝惊愕之色,但到底也没说什么,他多看了谢逐流几眼,毕竟这个男人看起来太俊美尊贵了,即便穿着晏观南给他准备的衣裳,也难掩掩盖身上与银牙村格格不入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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