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长暄无奈道:“你别急。”
话音刚落, 荀欢马上反驳:“怎么可能不着急, 万一你反悔了怎么办?”
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荀欢才不管三七二十一, 既然他说了今日要陪她睡,那她今晚必定要试一试。
至于试什么……荀欢抿了下唇, 下意识的逃避这个问题。
很快便到了床榻边上,荀欢扯开纱幔,正要坐上去,想到什么又说道:“你先上去。”
何长暄望着飘摇的水红浮金, 荡荡悠悠,晃的他的眼睛疼了一下。
这也是他一直期盼的事情, 但是凡事皆有度, 他能把握好么?
他不知道。
心中生出几分犹疑的情绪,脚下却并未退缩, 而是向前迈了半步,坐在床沿, 抬眸望向荀欢。
她今日沐浴的格外久,出来的时候也并未戴面纱, 脸上嫩的像是要掐出水来,他捻了捻手心,没敢再多想。
荀欢笑眯眯地坐下,没头没脑地感慨道:“真像洞房啊。”
何长暄心中一动,泛出几丝欢喜。
“洞房要做什么?”荀欢自问自答,“自然是要先看避火图的, 可惜我没有,那不如我们一起看《西厢记》?”
“……”
何长暄盯着她跑远,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又哒哒哒地跑回来。
再次坐回来,她甚是珍惜地吹了吹《西厢记》的封皮,生怕沾上灰尘,这才期盼地看着他。
何长暄叹了口气,将书拿起来捏的紧紧的,劝解道:“诱诱,天色已晚,该就寝了。”
荀欢撇撇嘴控诉道:“我上次就是这样想的,我们一起看《西厢记》,看完才好睡觉。”
何长暄却不再由着她的性子,甚是执着地说不行。
他知道这本书中写的是什么,更何况上次他便不小心瞥到了“露滴牡丹开”这几个字,稍微一想便知道是什么意思,他不敢尝试。
荀欢见没得商量,气鼓鼓地从他手中把书抢回来,噔噔噔又把书放在书架上,咕嘟咕嘟灌了几口水,压下心中的火气。
要不是她打不过常鹤,她早就按着他的脑袋让他看了!
不过常言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不能吵架,荀欢咬着唇回去了。
看着坐在床边规规矩矩的郎君,她气不打一处来,哼了一声道:“哪有你这样的面首,你应该直接在床上等我。”
何长暄波澜不惊道:“然后呢?”
“然后……”荀欢顺着他的话想了想,稍显羞涩道,“然后自然是你服侍我呀。”
她的声音娇娇柔柔的,何长暄闻言直接将她揽在怀中,闻着她发间的香气道:“这样服侍?”
她说一句他便问一句,荀欢一个头两个大,她自然也不太懂,只好回想了一下在阿姐府中看到的景象。
阿姐勾着面首的下巴,在他唇上慢慢亲了一下,然后不断加深,手伸到面首的衣襟里……
荀欢抿了下唇,有些不太适应,或者说,她不敢。
正茫然着,身边却伸出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捏了下她的下巴,声音低沉了许多:“我来教你?”
荀欢自然不答应,她离开他的怀抱,从暗格中拿出一小瓶酒。
何长暄挑眉看她。
“我已经半个月没喝过了。”荀欢自顾自地抿了一口。
也不管他是什么神情,喝到微醺终于放下,她也有了些勇气,拍拍里侧的位置,理所当然道:“上去吧,乖乖等我,这是做面首的自觉,不要让我每次都提醒你。”
她是一定要让他先上去的。
“面首还要服侍公主更衣,”何长暄眼皮微掀,“公主,请吧。”
荀欢张了张口,她哪里敢让他动手帮她更衣,于是气鼓鼓地爬到里侧,蒙上被子便要睡觉。
过了片刻,窸窸窣窣的动静传来,她忍不住翻了个身,看他与她躺在一处。
他平躺着,眼眸微阖,烛光在他的眼睛下方投下一小片剪影,鼻子挺直,双唇微抿,姿态闲适,似乎一点都不紧张。
“这便是同床共枕么?”荀欢支起手臂问他,“怎么和书上说的不一样?”
何长暄顺着她的话接口:“书上怎么说?”
“书上说,颠鸾倒凤、云雨巫山、一室旖旎……”
话还未说话,荀欢被他捂住了嘴。
身边躺着日思夜想的佳人,口中还说出这样的话,何长暄受不住这样的撩拨,低声训斥道:“胡说什么?”
荀欢眨眨眼,这不是他问的么?
两人大眼瞪小眼片刻,她的手臂有些支撑不住,身子一歪,直接趴在何长暄的胸膛上。
他浑身一僵。
她的呼吸起伏略有些急促,胸膛上不断拂过热气,她周身的香气也幽幽袭来,何长暄握了握拳,等着她起身。
荀欢却不动了,她呜咽一声:“手臂麻了,我先躺一会儿。”
话音刚落,她的身子便被他抱起,不算太温柔地落在床榻上,荀欢吃痛,皱眉望着他。
“诱诱,不要离我这么近,”他并未起身,维持着俯身的姿势,呼吸相缠,“不然你会吃亏。”
荀欢动了动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揽住他的脖颈,一边下压一边说道:“我怎么可能会吃亏?”
她高兴还来不及。
两人的唇瓣贴在一起,她正要轻轻亲一下,没想到接下来的事态发展全然不受她的控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