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欢张了张口,她执着于谁了?常鹤?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认为她喜欢常鹤?
荀欢抿了下唇,见管家都走远了,她也懒得去解释,索性继续用膳去了。
用过膳后刚回房,窗外忽然飘起了雨。
自从那日下了好大一场雨后便再也没有雨了,今日倒是淅淅沥沥的。
荀欢松了口气,幸好阿姐回来得早,不然肯定又会在路上耽搁几日。
伴着雨声,荀欢沉沉进入梦乡。
这次她倒是没有再梦见常鹤了。
次日清晨,雨还未停,荀欢计划未变,早早的便出了公主府。
只是经过府门的时候,她却不由自主地望向了门上悬挂着的匾额,不管过了多久,依然光亮如新。
那日也是这么大的雨,常鹤将她拢在怀中,用身躯保护她。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啊。
荀欢忽然觉得有些惭愧,后来她都没有问一句他背上的伤有没有好一些,会不会留疤呢?
春时的催促声响起,荀欢回神钻进了软轿中。
入了夏,天渐渐热了起来,下了雨更显闷热,有点透不过气,荀欢有点待不住,索性挑开帘子。
没想到不远处便是驿站,或许那位七皇子便住在此处。
荀欢认真看了半晌,驿站门前也没什么人经过,她索性没再去看,将帘子放下的瞬间,她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常鹤!
她连忙掀开帘子去寻,可街上人来人往,驿站门前依然冷清,哪有什么常鹤?
荀欢叹了口气,心中有点失望。都过了这么久了,常鹤怎么还没回来,要不要去问问阿娘呢?
不过阿娘肯定不会告诉她的,她能做的只有等。
可是常鹤也不给她送封信,也太过分了!
荀欢皱眉,心中却又为他开脱,肯定是因为他去的地方太过偏远,阿娘是不会让他送信的。
不过若是他五天后还未回来,她真的会生气的!
荀欢在心中为他定了个最后期限。
不多时便进了宫,荀欢径直去了含元殿,原本以为迎接她的是阿兄欢欣的笑,没想到殿中却是一片惨淡的氛围。
她挑了下眉,低声问守门的小太监:“出了什么事?”
“奴才不知,”小太监哆哆嗦嗦地回答,“齐国的七皇子刚走,想必……”想必闹得有些不愉快。
小太监没敢说完。
荀欢懂了,若有所思地点头,抬脚迈了进去。
“幼幼!”荀礼这才瞧见她,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个笑,“怎么现在就过来了?”
“在府上无趣的紧,”荀欢甜甜道,“想早些见到阿兄。”
虽然知道她只是随口一说,荀礼还是高兴起来,赐了座后仔细打量她片刻,问道:“近日是不是瘦了些?似乎还黑……”
他轻咳一声,没敢说完。
荀欢却警铃大作,瘦了她自然高兴,但是黑了?她居然晒黑了?
定是这几日一直在太阳下操练晒得!荀欢皱眉撸起袖子,看了看手臂与手背的肤色,确实有些不太一样。
她苦着脸道:“我再也不踢蹴鞠了!”
“蹴鞠?”荀礼恍然大悟,“听闻你这几日在培养一支女子蹴鞠的队伍。”
荀欢苦着脸点头,依然陷在肤色不均的泥沼中。
“若是练好了,倒是可以与七皇子比一场,”荀礼说道,“他也是蹴鞠好手。”
荀欢嗤笑:“齐国的人会踢蹴鞠?我直接把他踢趴下。”齐国人追求儒雅风度,甚少有郎君对蹴鞠感兴趣。
荀欢没放在心上,转而关心道:“阿兄,我过来的时候,你心情似乎不太好。”
“没什么大事。”荀礼绷着脸道。
荀欢不太信,没什么大事他怎么这副神情?
她笑着开口:“是七皇子提了些两国的事情,你生气了?”
“不是,”荀礼皱眉瞥她一眼,“此事有些棘手,你不要探听。”
荀欢听了却来了兴趣:“阿兄,给我透露一点嘛。”
“是有关你和亲的事情,”荀礼肃着脸道,“若是再问,明日便出嫁。”
荀欢缩缩脑袋,连忙求饶:“我不问了我不问了!”
殿内终于安静了一会儿,荀礼捏捏眉心,无端叹了口气。
荀欢以为他还在为七皇子提的那件事伤脑筋,便没有再打扰。
从她进来便叽叽喳喳的殿内终于安静了片刻。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荀欢还是忍不住开口:“阿兄,那位七皇子俊俏么?”
“俊俏,”荀礼听到这话冷笑一声,“俊俏到朕想撕了他的皮!”
荀欢张了张口,犹豫着劝慰道:“你都而立之年了,和一个弱冠之年的郎君计较什么,有失长者风度。”
“华棠今日不上课,你去找她玩吧,”荀礼不想再与她说话,摆摆手道,“我得批阅折子了。”
荀欢只好点头,没想到雨已经停了,于是她没去找荀华棠,而是先去今晚的宴会场地逛了一圈。
宴会设在一处水榭,此时来往的侍女和太监都在感激天放晴了,不然忙活了许久,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荀欢四处看了看,这里布置的确实不错,远眺水波荡漾,近处花香袭人,高高挂着的风铃声甚是悦耳。
不知不觉中,荀欢穿过回廊,走到了水榭亭中,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