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苏家,真正能够做菜的人,也就是苏胜利了。
苏胜利倒是不想干,家里有两个女人——不,有三个女人,还有一个苏点点,怎么也轮不到他一个大男人来干。
但是,这是年夜饭啊,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怎么能够随便对付了?
何况这菜,不但他要吃,妻子在坐月子,吃不好,那还怎么坐好月子?
最后,这做菜的活,竟然就落在了苏胜利的身上。
刘招娣和旬春儿解放了,替补人员苏点点也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干活了。
“没想到,二弟竟然也有这一手。”刘招娣不禁赞叹。
苏有山也点头,感觉二弟这个人,似乎是个全能,好像没有什么是他干不了的。
做木匠,那是跟师傅学的,这没什么说的,泥水匠,这是自学的,自觉的竟还比别人专业学出来的还好。
现在连厨师这活,他也干了。
苏有山好奇,还有什么是这个二弟干不了的?
苏有河也哈哈笑道:“以后年夜饭,都可以交给二哥了。”
旬春儿也点头,那代表,以后可以不用她出手了。
做菜多烦啊?又那么难,而且油腻油腻的,手上沾了油,还有荤腥,闻着就难受。
就连苏有才都点头,二哥确实是个怪才,就是可惜了。
就是苏点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二哥厉害,还在那里说:“二哥这么厉害,以后的饭菜,你包了呗。我在学校食堂吃腻了,以后你给我送饭。”
苏胜利怪异地看了他们一眼,“我不是家里的佣人,更不是厨师!”言外之意,就这一餐,别指望他给全家人做饭。
他乐意给自己的媳妇做,乐意给自己的孩子做,乐意给自己喜欢的家人做,但就是不乐意给苏家那些人做。
好像,他是该给他们干活一样。
以前苏胜利干活的时候,没没觉得怎样。
觉得都是一家人,谁干多点,谁干少点,那也正常。
但是这会,他却不这样想了。
人就是不能对比,也不能瞎想。
在第一次提出分家的时候,他的心动了,之后想到自己一家人在苏家过的日子,他就很想扇自己几巴掌。
他就是个棒槌。
以为自己家人,在苏家能吃得饱,喝得足,干点活也没什么。
大不了他多干点,替媳妇把所有活都扛下来。
但唯独没有想过,这些活是不是他们该干的。
如果大家都干活,所有的家务大家平分了,那没得说的。
但自从媳妇嫁入苏家之后,一直不得他亲娘喜欢,明里暗里的揉搓。
他以前心大,也没有关注过这些,媳妇也从来不跟他说这些。
而且,过去,他亲娘也没像现在这么讨厌他们二房。
虽然一直有偏心,对他没有像其他几个兄弟那么好。
但还能将就。
至少,明面上是如此。
但是存在,即是事实。
他没有关注到,就不代表这事不存在。
人啊,不能往细处想。
一旦往细处想,就思及极恐。
将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往深处想了,他就发现了很多不合规矩的情况。
人的偏心,不是这样偏心的。
十指有长短,人都有偏心,偏心这事古来有之,这没什么好说的。
但是偏心到,把一个儿子的工作换给另一个儿子,偏心到把所有的活想扔给一个儿媳妇,那就过了。
特别是这次,自从媳妇生了小小这个孩子之后,苏老太就像突然激发了什么似的,连明面上的工作都不做了。
戳着他的脸骂小小是灾星,好像她这么骂了,小小就是灾星似的。
她还不光在家里骂,还出去说。
现在村子里都传成什么样了?
都说这次雪灾的罪魁祸首,是小小。
要不是现在上面不搞迷信,也限制百姓迷信,要换在以前,小小还怎么活?
但是村人还是小范围地在说这事,而这些都是苏老太这张嘴说出来的。
一开始他并不知道,这事还是儿子告诉他的。
问他们怎么知道的,他们说这事是阿霖告诉的。后来他出去打听,果然就听到了小部分议论。
别看他们上岗厂村不大,在大队长和村支书的治理下,大家都和睦相处,但是私下里,有多少的长舌妇,东家长西家短的八卦。
这会,他家小小成了这八卦中的当事人,他如何能不气?
他曾经就这事,跟大队长和村支书反应过。
大队长和村支书很重视这个问题,专门教训了几个长舌妇。
但是这事一旦传了,又怎么能够消停得下去。
所以,他比任何时候都想要离开这个家,分家是他那天知道媳妇是被老娘给推了之后,做出来的,
这个念头,像长了根的野草一样,在他尽头疯狂地长。
怎么也按捺不下去。
虽然后来,分家的事情,被老爹给拒绝了,老娘甚至以一出的苦肉计,暂时让他放弃了分家。
但是分家的念头一出,又如何能够按得住。
早晚而已。
今天,就是因为谁都做不了年夜饭,他只不过是不想自己在年夜饭的时候还吃到猪食,就免为其难地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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