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贵妃很快得知了皇上方才去了永平宫,还有顾锦宁御前失仪直接被送出宫去的事情。
闻着这消息,魏贵妃不由有些诧异道:“御前失仪,可知具体发生了什么?”
那宫人低声回禀道:“奴婢也只是听娴妃娘娘宫里一个洒扫太监提了一嘴,似乎是宁国公府大姑娘不知因着什么差点儿和宁国公府这小姑奶奶动起手来。皇上又刚巧去了永平宫,就看到了。”
魏贵妃不是不知道这些日子外头关于顾锦宁性子骄纵又跋扈的传言,所以,听到她差点儿和顾珞动手,她除了觉得宁国公教导有失,倒也没有太多震惊。
唯一让她觉得有些疑惑的是,事情怎么会如此之巧,恰巧就被皇上给看到了?
魏贵妃想着,不由揉了揉额头。
见状,南嬷嬷开口道:“娘娘,这顾家小姑奶奶虽是倾城之姿,可毕竟已经和承恩侯世子有了婚约了,娴妃娘娘不至于愚蠢到要把这顾家小姑奶奶献给皇上的。”
说着,她顿了顿,又道:“何况,娴妃娘娘如今膝下已有二殿下,万用不着再使这些手段来固宠。而且,如今朝中谁人不知道宁国公府支持的是二殿下,娴妃娘娘是疯了,才会想着把这小姑奶奶安排到皇上身边。别的不提,若这小姑奶奶有了身孕,生下个皇子,不是给娴妃娘娘添堵吗?”
魏贵妃也知道是自己胡思乱想了。
南嬷嬷说的极是,娴妃不会愚蠢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更不会养虎为患的。
所以,今个儿皇上往永平宫去,也只是巧合而已。
钟粹阁
宫女如玉看着自家小主哭成了个泪人,眼底不由闪过一丝计较。
当初她便是看着周贵人和先皇后有三分相似才和内务府管事使了银子特意往周贵人身边来当差。
可没想到,周贵人竟落得如今这般地步。周府出了事儿,竟也只知道一味的哭求。
这宫里惯是迎高踩低的,就这几日,如玉已经瞧着膳房那边送来的吃的一日不如一日,她知道若再不想些法子,只怕这日子是愈发难熬的。
可今个儿周大人午时已经问斩,说句难听的,即便是小主有心侍奉皇上,这一个孝字压下来,皇上只怕自此会厌弃小主。
如玉心里为难着,却不料方才往茶房去泡茶,听到有宫人在窃窃私语,说凝香阁张贵人有心想抬举身边的宫女去侍奉皇上,借此博宠。
宫里嫔位之下,如今唯有自家小主和张贵人。
眼下张贵人竟要抓了这机会让皇上身边有了新人,若是这样,自家小主怕真的没有翻身的可能了,如玉心里如何能不慌乱。
这与其把机会给了张贵人,自家小主完全可以好好利用这个机会的。
小主毕竟和先皇后有三分相似,若脱簪请罪,之后再指个身边的宫女去侍奉皇上,如此皇上该是会对小主心生怜惜,更会觉得小主做事周全。
如玉这么想着,噗通就跪在了地上,劝着周贵人道:“小主,眼下可不是哭的时候。您难道愿意往后的日子就这样任人欺负,再不得见龙颜吗?”
周贵人性子温婉,胆子也小,这几日敢这样哭哭啼啼的求皇上饶恕父亲,已是她这辈子做的最大胆的事情。她如何敢想,自己抬举身边的宫女,以此来固宠。
何况,皇上不是重、色之人,未必就肯幸了这宫女。
再者,自己不过一个小小的贵人,如何有资格把身边的宫女指去侍奉皇上,这若被贵妃娘娘和娴妃娘娘她们知道了,岂不又惹了麻烦。
看着周贵人眼中的犹豫,如玉却是眼睛红红道:“小主,这历来宫里争宠哪个不是机关算尽,您这样瞻前顾后,怕是没等回过神来,皇上便把您忘在脑后了。”
“而且,这宫里这么多秘辛之事,别的不说,就宁嫔娘娘,素会制香,奴婢就不信她没有使用手段得了皇上的宠。”
说完,如玉继续又道:“所以奴婢只需要找些助、兴的香料来,只等皇上来了放在香炉中,这样便不会引人察觉的。”
但凡入了这后宫的人,又有哪个甘心真的被皇上厌弃,日后只能夜夜孤寂。
周贵人胆子虽小,可想到自己连这唯有的几分恩宠都要失去,心里到底是不甘心的。
所以,即便知道这样有些冒险,她还是松了口。
如玉见自家小主点头,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却说庆和帝刚回了乾清宫,便听小太监小声来报:“皇上,周贵人脱簪跪在钟粹阁宫门口请罪,说是知道错了,请皇上治罪。”
哭闹这么几日却突然安静下来,知道请罪了,庆和帝神色淡淡,漫不经心的转着手上的白玉扳指,没有说话。
一旁,总管太监王詹看着皇上这神色,低声道:“皇上,周贵人这样哭闹虽不合规矩,可奴才看来,倒也不失一片孝心。这宫里这样纯粹的人,倒也少了。皇上不也因此,对周贵人有些怜惜吗?”
身为乾清宫总管太监,王詹最是会揣摩圣心。在他看来,皇上对周贵人不冷不热,倒也算不得宠。可只要皇上念及她和皇后娘娘三分相似,这就够了。
也因着这原因,王詹方才才会替周贵人说话。
当年孝仪皇后替皇上挡箭而死,皇上对孝仪皇后至今有愧。便是碍着这个,皇上该也不会就这样一直冷着周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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