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凛却往皇后下榻的院子去了。
皇后也已经得了消息。
“怎么好端端的人,凭空没了?”
赵凛重重叹了口气,“定是贵妃利用了自家女儿……贵妃自以为同皇上一心,只是她这般作为,赵心瑜还不晓得如何难受!”
皇后也对赵心瑜痴缠程获的事有所耳闻,闻言不由道:
“戚氏甚是疼她这个女儿,用些手段怕什么?怕就怕赵心瑜不同她想的那般好摆弄!”
赵凛并不想过多讨论赵心瑜的事情,“阿娴被掠走,儿子实在不安心。”
皇后连忙道,“那你也不能乱了去!你在朝堂的声望堪堪,与你父皇分庭抗礼,在军中又难得因为襄王一战有了名望。这些都来之不易,若是你一旦乱了阵脚,你父皇必然抓你实处!到时候你声望倒了,可就任他宰割了!”
皇后看得一清二楚,她最怕赵凛心急做错了事!
她心急赵凛比赵凛还要急,只是她看向自己的儿子,却见儿子只是轻笑了一声。
“母后不用担心,儿子岂能不懂?”
他这般说了,皇后仍是将信将疑。
“那程玉酌被抓,你待如何?”
赵凛指尖轻敲桌案。
“父皇也想知道我要如何?我同他如今在相互试探。”
皇后点头,“你明白就好,程玉酌是你父皇的人质,她又是程家的人,一时半会不会怎样!你先想好你该怎么办!”
赵凛心下确实一阵抽痛。
她是程家的人,又是仁康太子妃的堂侄女,这对皇上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赵凛也说不清楚。
皇上对仁康太子妃的情愫古怪不能以常理论之,程玉酌在他手上,赵凛真不觉得放心!
他叫了母后,“上次阿娴出事,母后便派人去查过黄尚服和她徒弟秦玉紫,可有消息?”
皇后连道有。
“这黄尚服与广东十三行的人从往过密,你还记得你被下了药的那夜,尚功局的人便从广东的贡品里发现一个瓶子,里面内壁里贴着一种药泥,这药泥与贵妃那儿子夭折有关。本宫后来着人查了并无下落,这次道想起这件事,往黄尚服身上一查,还真有些东西!那瓶子和药泥,约莫便是黄尚服派人送进宫中!”
皇后说着,又补了一句。
“说来也巧,当年发现瓶子有异的人,还是程玉酌。”
“不亏是阿娴……”
赵凛一阵恍惚。
他当年被下药,皇后时候严查宫中,此事是与贵妃脱不开干系,可苦于并无证据,而贵妃又极其得宠,最后只砍了贵妃手下几人便罢了!
没想到当时黄尚服竟然想浑水摸鱼,是想再用此药,还是想诬陷皇后?
幸亏被他的阿娴发现!
皇后却是冷哼了一声。
“贵妃有宠,本宫也不希望她生下男孩,但本宫有两个嫡子,怎么会怕她生的庶子?全没有必要害死那孩子!如今想来,贵妃对本宫敌意浓厚,只怕这黄尚服在其中也做了手脚!不然黄尚服怎么会知道这药泥与贵妃之子的夭折有关!”
赵凛闻言,点了头。
“母后所言极是。”
皇后却面露阴郁与哀伤。
“贵妃以为我害了她的儿子,便向你下手,向你兄长下手,你兄长这才……”
皇后落了泪。
“纵贵妃是被人蒙骗,可她亦害死了你兄长,本宫永远都不会原谅她!”
赵凛抽了帕子递给了皇后。
“母后说的是,只不过,眼下还要用一用贵妃。”
“用贵妃?她可不是好用的!”
皇后不认可。
赵凛低笑了一声,“好不好用却不好讲,不是还有赵心瑜吗?”
皇后看了过去。
赵凛抬起了头来,面上一片笃定。
“阿娴那里,我总要知道她如何了,才能放心。贵妃是一定要用的!”
景仁宫。
赵心瑜扯着贵妃的袖子问她。
“母妃!这件事到底和你有没有干系?”
贵妃任由她拉扯。
“程家人出了事便是本宫的事?是你这样想,还是程家人误导你这般?”
赵心瑜见她母妃反问,愣了一下。
“可是,程获他……”
贵妃直接打断了她。
“张口闭口程获,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妃?还有那程获,人家就没把你当回事!你去倒贴什么?”
贵妃见女儿这不成器的样子,气得不行。
“母妃今天就告诉你!不管他姐程玉酌如何,程获都会把这些怪到你头上,你同程获不可能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贵妃说完,见女儿怔怔地流泪,好像灵魂已经离了体。
她心下一阵抽痛。
可她又硬起心来说了一句。
“程获心里只有戚婧!他不仅只在乎戚婧,更认为戚家人都是杀了戚婧的凶手!你觉得他会对你好吗?”
贵妃抽出帕子替赵心瑜粗暴地摸了一把眼泪。
“不中用的孽障!好好想想明白!”
赵心瑜仍旧怔怔站着,留着眼泪。
贵妃实在看不下去了,叫了宫女来看着赵心瑜。
自己捂着胸口去了后面的小花园。
花园凉荫布满,吹来阵阵清凉。
贵妃想到自己那个关于山崖的梦,只觉一阵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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