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多好?”他忍不住问道。
韶音道:“他啊,很好很好!从不骗人!”
一改刚才的不屑开口,她这会儿仿佛被激起了说话的兴致,清脆的声音不停响起来:“不像是你,哄着我喜欢你,自己却惦记着别人。还在外头呢,便不加收敛。”
“你既有惦记的人,何苦来哄我?”
“亏得我尚不曾喜欢你,否则今日见到那一幕,定当心碎了一地!”
她说完了。
赵渊辞几次想插话,都没能插得成。这会儿她说完了,他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想着她刚刚收尾的那句话,心中百味杂陈。一方面,心酸于她不曾喜欢他;另一方面,又庆幸她尚不曾喜欢他,否则今日更难收场。
既然她尚未喜欢他,那么今日酿成的祸事便不大,还有所补救。赵渊辞心中思量了一番,继续认错:“都是我的错,我同你赔不是。你怎样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韶音不理他。
“好音音,你理一理我?”男人便缠上来。
两人是夫妻,名分在那里,他缠起人来很是没脸没皮,丝毫也不觉羞耻。
过了一会儿,韶音轻哼一声,松了口:“你先想想如何赔罪,能够让我不生气罢!”
只见她松了口风,赵渊辞顿时松了口气,好声好气地问:“音音想让我如何赔罪?”
“竟还要我指点你?”韶音不快地道,“我直接原谅你,不跟你计较了,好不好啊?”
“莫恼,莫恼!”赵渊辞忙哄道,“我不想惹你烦,只是你也知道,我向来笨拙,不会讨人喜欢,音音便发发善心,指点我一句?”
韶音哼了一声,似被他缠得不耐烦了,便道:“明早我要吃城西柳枝巷李记的豆腐脑,你亲自为我买来!”
“好好好!我亲自去,明天一早就去!”赵渊辞忙不迭应声。她总算是提了要求,赵渊辞只觉看到了曙光,“好音音,不要生气了,生着气睡不好觉。”
孰料,她却说道:“才不会!我想着他,想着他待我的好,心里美滋滋的,我不仅能睡个好觉,我还能做个好梦!”
一边说着,一边将画轴抱得更紧了。
赵渊辞:“……”
刚才升起的一点点轻快心情,刹那间不见。
他抿着唇,一言不发,只是伸手去抽她怀里的画卷。
“啪啪啪!”
手背上顿时挨了几下。
她下手毫不留情,赵渊辞的手背顿时麻了,不用看也知道红了一片!
她打他!为了别的男人,不,为了一张画打他!
说不出气还是怒,他张口刚要说什么,没想到她先一步开口:“离我远点!不要碰我!也不要碰我的画!走开!我讨厌你!我生着气呢!你别挨着我!走开!”
一句句,全是抵触的话。
赵渊辞的手僵在半空,渐渐握紧成拳。
黑暗中,脸色铁青。
但凡他要点脸,就不会再碰她一下。
忍了又忍,他猛地收回手,躺平了。只是,心里如有火烧,十分不是滋味:“你气性这么大,他也会忍着你?”
“呵!”韶音轻蔑地道,“你错了!跟他在一起,我从来没生过气!”
谁会跟一个孙辈的小孩儿生气啊?
再说,她大孙子多乖啊?府里上下都知道她身体不好,不敢惹她生气。但宁儿尤其仔细,在她跟前乖巧得不得了,大声说话都很少。等他长大一些,更是孝顺,她又怎么会跟他发火?
“他一次都没惹你生气过?”赵渊辞不信。若是真的,那他得多差劲,才把她气成这样?
韶音思索了一会儿,缓缓说道:“倒也有一次。”
赵渊辞双眼微亮:“哦?他如何惹你生气的?”
韶音便叙说起来。
跟他想象的不一样,事情经过是这样的:“有一次,我送了他一袋花种,他很喜欢,请教了花匠,小心地种了出来,宝贝得不得了。不过,被不知哪里跑来的猫儿给抓了,他伤心得哭了很久,我怎么都哄不好。”
“唉!”她叹了口气,“他自小身子就不大结实,哭了那一场后,就病了,喝了好几日的苦药汁子。我就气他这个,我亲自哄他,允诺再送他一袋种子,陪他一起种,他都不依。”
那会儿,宁儿约莫五六岁,小时候还是蛮倔强的,有点小脾气。经了那件事后,才愈发淡泊起来。
赵渊辞听她说着,心里渐渐发酸起来。她送他种子,他珍惜地种出花来,听起来就两小无猜。
难怪她心心念念,这样看来,她和那人之间,比他和表妹的感情都深。
“那他为什么娶了别人?”他十分不明白。两人感情那样要好,为什么她嫁给了自己呢?
韶音不说话了。
背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那是她大孙子!想什么呢!
然而赵渊辞不知,因着她不说话,还误会了,从后面抱住她道:“我会好好待你的。”
“别碰我!”韶音用手肘捣了他一记,并往里面挪了挪,坚决不给他碰。
赵渊辞想贴上去,又做不出那样没脸的事来。忍了忍,躺了回去。
次日一早,赵渊辞提前半个时辰起床,去城西给她买豆腐脑。
排了好长的队,终于提回来她要的豆腐脑:“音音尝尝看,是不是你喜欢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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