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大理寺卿带着禁军过去,便是不想惊扰到这些考试的女子。
只让自己和陈棠过去,而且是暗查,那便不能去随意搜索林元春的号舍,不能干扰她考试,而只能观察她是否有舞弊行为。
李婧感慨着,不得不说,薛知景真是,第一时间考虑到的是保护,而不是审查。
不过诸臣子却有不同的意见了。
“陛下,科举考试乃国之大事,若出现舞弊行为,务必得将可能舞弊者带走审查,怎么能让其继续考试呢,这对于其它考生是不公平的。”
“对呀,陛下,就算是让李婧行走和陈棠都知去查,那也不能暗查啊,考试舞弊一定是要彻底清查该考生的身上所带的所有物件的。”
“陛下,一般来说,这样的清查甚至还要将周围十人都一并带走的。”
“考试舞弊有很多隐蔽的方式,有的会将答案印在自己的笔杆上,有的甚至用微雕的形式刻印在考生带进贡院的大米上,暗查如何能查到啊。”
“臣提议,暂停林元春及其周围十人的考试,同时彻查平日里跟林元春交好的学子,一并彻查。若是她们无事,便让她们再次参加考试,若是真有舞弊行为,也能肃清考试风气,还我大周一个干净的科举。”
薛知景面沉如水,一帮臣子说的是冠冕堂皇的话,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却已经给林元春下了一个定论,她确实舞弊了,而且要断了她,甚至周围十人的前途。
“科举乃国之大事。”
薛知景的话一出,众人便安静了下来。整个大殿只回荡着薛知景一个人的声音,低沉而稳定。
“诸学子寒窗苦读十数载,等的就是这一刻,三日的考试,要做十数篇文章。诸位都经历过,知道这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学子贡院考试,精神紧绷,一点外界的干扰便会被放大,影响学子的正常发挥。”
权威是权威,道理是道理。
在威权之下,也是要让以理服人的。
“若是着大理寺卿带着禁军入贡院,势必会影响考生发挥。不说这舞弊是真是假,但这干扰却是实在的了。这是本朝的第一次科举考试,我不希望出现任何干扰学子考试的事情。至于舞弊,查还是要查的,既然提到是女子区域有舞弊嫌疑,所以我让李婧和陈棠亲自坐镇,重点看护。”
“此外,着大理寺卿严查舞弊线索。既然说有人舞弊,那一定是有考试题目提前泄露,这才能让考生或提前做出锦绣文章或找人代笔带入考场。考试的三日内,贡院不能动。但场外的线索可以查,一路查到,到底是谁,通过什么方式,将多少的考题泄露了出去,中间都有谁。”
“镇国将军元锦!”
元锦站了出来,“臣在!”
“你带上一队禁军,配合大理寺卿,严查!”
“遵旨!”
下了朝的薛知景脸色有些不好,回到后面的建章宫时,她都看上去面色沉沉。宫女给她上了茶,就见着她坐在书房的长案静静地思索着,便都安安静静地退下了。
此时还没有进一步的消息,薛知景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
如果舞弊确有其事,那真是一个糟糕的消息,女子参加科举,刚开局就出了这样的丑闻,以后很不好办。
如果舞弊是有人嫁祸,那便是一招针对她的阴谋。女子参加科举,未来还要全面进入朝堂,这无疑会触动很多人的神经,在考试之前他们一直没有什么大的动静本就不正常了,此时出现动作,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最怕的是嫁祸得很高级,证据确凿,表面上看是真舞弊了,那才是最大的打击。
那边,李婧和陈棠换上了便装,前往贡院。
两人在路上简单地沟通了一下,陈棠虽没有李婧这么机敏,但也一下就明白了其中的关节所在。
两人到了贡院之后,没有打扰任何考生,反而加大了贡院的防卫,以免出现任何惊扰贡院的行为。
两人还分工,询问了当时搜身的宫女,她们是如何搜身的,又是否发现任何不妥的地方。
宫人们仔细回答,她们是严格按照搜身的规则,将入场参加考试的女子里里外外全部搜查了一个遍,确实没有发现任何不妥。
李婧和陈棠见在宫人这里无法得到信息,便以巡逻为名,观察了一番那林元春的举动。一直到夜里,都看不出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一般来说,舞弊的人,总会露出一些举动来,心理素质不好的人在脸上都会显现出不妥,很容易看出来端倪。
那边,大理寺,元锦带着一众禁军坐在了大理寺的大堂之上。
“大理寺卿,您就按照你的规矩审理,我就是来帮忙的,不用管我。”
可一众甲士在旁,大理寺卿如何敢轻易放松,他真是觉得脑仁儿都疼了。
元锦如她所言,确实什么都没做,跟尊佛一样在那儿坐着。
大理寺卿也就放下心来,安心审理。
不过,他似乎对那些举子多有偏颇,事事都从举子们的说法出发去考虑,听得元锦内心都有些存疑。
晚上,萧烈歌从皇家综合大学回来,见着薛知景在建章宫内看书,面色似乎不好。
“怎么了?今天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薛知景放下书,走到她面前,两人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有侍女送来了热茶和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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