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墨磨好了。”李皇后温柔悦耳的声音打断了朱聿键的思绪。他不由回头一看只见李皇后那犹如葱玉般洁白的手指在墨汁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的明艳动人。朱聿键不禁在心中又感叹了一声:还有这皇后。亏得孙露花了这么大的心思啊。当下他和蔼的一笑道:“哟,朕这又走神了。道是让皇后见笑了。”
“那里,皇上日理万机,心系国家大事。臣妾怎敢取笑呢。”李皇后说罢放下了墨接过了朱聿键手上的毛笔饱沾了墨汁后恭敬的递上道:“皇上请用。”
朱聿键看着这乖巧的妻子看着周围严密的侍卫拿着笔的手忽然觉得有千斤之重不知如何落笔才好。正当此时一个内侍匆匆跑来禀告道:“启禀陛下,左督御史张慎言、吏部右侍郎瞿式耜在宫外求见。”
张慎言?瞿式耜?他们来做什么?难道有什么急事吗?朱聿键皱起了眉头犹豫了一下却见一旁的李皇后起身要告退。于是朱聿键立刻示意李皇后留下然后果断的命令道:“让张大人和瞿大人回去吧。就说朕说的有什么事明天朝堂之上再说。”
“遵命,陛下。”内侍接了口谕之后刚要离开。却见朱聿键又想了一下补充道:“听说孙首相已有身孕了。孙首相一向为国操劳朕也无以为报。这样吧着内务府置办些养生之物代朕慰劳孙首相。另外永顺侯杨绍清这次治水有功着升其为四品主事。”
“是,陛下。”内侍见朱聿键没有补充的了这才退出了御花园。而朱聿键的目光又回到了桌上的白纸上。只见他拿着笔对着宣纸笔划了半晌终于将笔一搁道:“朕累了,想一个人歇息一下。皇后就不必随驾了。”
“是,皇上。”皇后顺从的行了个礼便目送着皇帝离开了。眼见着皇帝走远了李皇后这才起身瞥了那桌子上的文稿一言。却见那雪白的宣纸上面并未写字只是留有两点墨迹,墨迹直透到了大理石桌子上。那两点墨迹好象什么都没写,又仿佛有千言万语要道尽一般。
与此同时徐州城外则是另一副旌旗飘扬的热闹场景。只见徐州城要塞高大的城门前两队整齐划一的骑兵犹如雁翅般一字排开分列道路两旁。笔挺的军装、锃亮的军靴、黝黑的火枪、高大的马匹。随着时间的推移烈日下马儿开始焦躁起来。不时的别着蹄子、甩着尾巴、喷着响鼻。然而马上的卫兵依然个个挺胸收腹,目不斜视。这些卫兵都是徐州军校的骑兵教导团的学员。经过了一年多的训练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正式接受检阅呢。而他们今天所要迎接的不是别人正是帝国的首相兵部尚书孙露。
卫兵们在骄阳下的表现让周围旁观的徐州老百姓唏嘘不已。虽然徐州一直都是第一军团的大本营。军队操练是家常便饭。但如此威武的卫队他们也是第一次看见,顿时觉得大开眼界。此刻面对周围百姓惊叹的目光马背上的夏完淳觉得自己正享受着荣耀。虽然豆大的汗珠正沿着他那俊秀的脸庞滑落。但他的背却挺得更直了,脖子也抬得更高了。自己如今真的能象诗中所唱“束发从军,霜角辕门”了。这一年多来的军校生活如今想来是绝对值得的。
原来隆武初年的那次科考中年仅15夏完淳便以其骄人的才华高中了那一年的进士。如此的成就让他的父亲夏允彝欣喜若狂。但夏完淳最后却没有按照父亲的安排进入吏部也没有投靠自己的老师陈子龙进入礼部。而是自告奋勇着投考了兵部。国会上孙露的发言给了夏完淳极大的震撼。弃文从武的想法就此在这个15岁少年的心中扎下了根。在考中进士后的第三天夏完淳便和自己的几个同窗好友跑到孔庙当众烧毁了儒服。以表他们弃笔从戎的决心。夏完淳的这一偏激举动让他作为鸿儒的父亲气得七窍生烟。无奈儿子决心已下又是要进兵部。知道难以挽回的夏允彝也只好放任夏完淳做出自己的选择了。
如今的夏完淳已经完全脱去了最初的书生气与骄慢气。身着戎装的他为能站在徐州城门口迎接首相大人的到来而感到自豪。现在唯一让他感到不爽大概就是队伍中骑着枣红马的教官博洛了。夏完淳到现在都搞不明白首相大人为什么要收留这么一个靼子来做他们教官。记得在徐州军校第一次训练时当得知自己的教官竟然是个靼子。据说还是个贝勒。觉得难以接受的夏完淳当场就当着博洛的面放言说自己绝不会听从一个靼子教官的命令的,并带头拒绝训练。结果义正言辞的夏完淳换来的却是关禁闭的惩罚。在小黑屋关了十天的夏完淳深刻的体会了一次“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后。无奈之下他只好接受了这个事实,但在心底里依然对这位教官大人有强烈的排斥感。而博洛也在这次事件后对这个个子高高操着一口松江口音的学员给予了特殊的“优待”。
正当夏完淳在脑中胡思乱想时远处传来了一阵嘹亮军号声。却见一身戎装的孙露在众多官员的簇拥下正向自己这边走来。夏完淳立刻铆足了精神挺直了腰板想要给首相大人留个好印象。整个卫队确实给孙露留下了良好的印象。只见她微笑着向夏完淳说道:“这么热的天让战士们站在太阳底下那么久辛苦了。”
“回首相,不幸苦!”夏完淳干脆的回答道。
孙露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番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何时进入军校的啊?”
“回首相,学生夏完淳。隆武二年进入军校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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