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尼说到这里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他知道说来说去最后还是要绕到多尔衮手中的兵马上来的。想到这儿,索尼真是又是怨恨又是不甘。然而就在他迟疑之机,却听珠帘后头的太后适时地接口道:“所以说现在还是要让摄政王率军即刻回京救援。这样吧,索尼你和范大人一起写一份详尽的折子,向摄政王详细说清利弊。相信摄政王一定会以大局为重的。”说到这儿太后又突然停顿了一下,让一个内侍递了一块绢帕予索尼等人。却听她又补充道:“此物就一同虽这次传给摄政王吧。”
恭敬地接过帕子的索尼不禁回头与范文程互望了一眼。两人心中虽知原由,却还是心中长叹了一番后,领命道:“喳!”
就在紫禁城的女主人博尔济吉特氏忙着为满清王室的存亡四处求救之时。远在南京的皇城中同为后宫之主的李皇后也在为这段时间皇宫内种种异常情况忧心不已。从牧野之战的捷报传入京城到现在已经过去整整八天了。而隆武帝也有整整八天没有上朝了。虽说之前的几年隆武帝也很少上早朝。然而自从首相孙露率军北伐之后,隆武帝却一反常态勤于政务来。不但日日同钱歉益等人巡视六部等重要机关,更是隔三差五就要早朝一次。当然李皇后的担忧不仅仅来自于皇帝没有上朝,据她所知隆武帝这几日甚至都没出过永福宫半步。就算是内阁大臣有急事要奏报也不得不去永福宫面圣。而从贴身内侍带回的消息显示,除了钱歉益、夏允彝等少数几个大臣能进入暖阁面圣外。大多数大臣都别挡在了门外。皇帝与钱歉益、夏允彝等大臣如此暧昧的关系,以及之前所传出首相大人在战场上身受重伤的消息都让李皇后忐忑不安起来。
于是在一个晴朗的午后,再也安耐不住心中不安的李皇后带着一干随从匆匆地来到了永福宫外。从宫墙内飘出的缭缭清烟,以及浓重的草药味都给永福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李皇后见状不由微微皱了皱黛眉,当先便在几名随侍的簇拥下径直走向了寝宫。然而还未等她走上台阶,一个披铉执剑的卫士带着几个侍卫突然就挡住了她的去路。
“皇帝陛下有旨,任何人不得入内!”
面对武士目不斜视的表情,李皇后不由抬头望了望周围的其他侍卫。让她暗自倒抽了一口冷气的是,寝宫外站着两排宫廷侍卫,面相都很生疏,完全不是之前一直负责皇帝安全的那批侍卫。此时李皇后身后的内侍可就没有那么敏感了。眼见皇后被拦,他立刻便上前喝道:“放肆,皇后娘娘驾到,还不退下!”
然而门前的武士却丝毫不示弱,却见他并不答话,而是“唰”的一声亮出了宝剑。见此情景性格刚烈的李皇后顿时觉得自己受到到了侮辱。可正她当要发作时,从寝宫的另一头传来了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放肆,还不退下!”
这一次那武士却乖乖地收回了宝剑,垂手站到了一旁。李皇后不用回头也知道那声音的主人是谁。却见她以矜持口吻开口道:“原来是兰妃啊。”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只见身怀六甲的芝兰在两个宫女的搀扶下缓缓地向皇后行了个礼。
“兰妃,你现在怀有身孕就不必多礼了。”李皇后点头示意道:“本宫今日前来,就是为了觐见皇上的。”
“对不起,皇后娘娘请留步。皇上这几日,正潜心颂经为我大明祈祷。故留下圣旨,没有十万火急的事,任何人都不得打扰!请皇后娘娘回宫吧。”芝兰立刻又换了一副嘴脸,毫不示弱地回敬道。
“本宫是皇上钦点的皇后,是皇上的结发之妻。不是什么闲散之人。皇上真要是怪罪下来,也由本宫一人承担。”李皇后听罢神色一凛傲然道。
“皇后娘娘,请别让臣妾问难啊。”芝兰嘴上虽说了个“请”字,却又暗自朝身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顿时刚才的那几个侍卫又再次将李皇后围在了中央。可就在这紧张的气氛几乎一触即发之时,忽然从寝宫之内传了内侍尖锐的喊声:“皇上有旨。请皇后娘娘接旨。”
李皇后一听皇帝下了旨意,立刻便跪地接旨了。圣旨的内容很短促,无非是要皇后回宫暂时不要来永福宫打扰圣驾。在倾听了一番太监的宣读之后,李皇后还极不放心地仔细看了一遍那份圣旨。然而让她失望的是,这确实是隆武帝亲手写下的圣旨,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于是惺惺然的李皇后,只好冷哼一声,带人离开了永福宫。
眼看着皇后离去的身影,刚才还旨高气昂的芝兰,脸上刹时闪过了一丝庆幸的表情。却见她头也不回地迅速闪进了寝宫。然而此刻在放内坐着的却不是隆武皇帝朱聿键,而是钱歉益与夏允彝。一见芝兰进了房间坐在角落的夏允彝顿时就按耐不住心中的担忧,一个箭步上前焦虑地盘问道:“怎么?皇后娘娘走了吗?她没有怀疑什么?”
“夏大人放心,皇后娘娘见了圣旨已经乖乖地回宫了。”芝兰说到这儿忽然闪过了一丝残忍的目光,回头向钱歉益抱怨道:“真是的,义父怎么不趁这次机会让女儿干脆解决了那女人。省得她整日的在宫中晃来晃去,碍手碍脚。”
“女儿你就再忍一忍吧。怎么说来李氏都是皇上钦点的皇后,是后宫之主。可不是说解决就能解决的。”钱歉益从容地摇了摇头道。
“哼,什么后宫之主。还不是靠着孙露那女人在背后撑腰的结果。现在孙露本人已经自身难保,生死难料了。我看她还能神气多久。”在得知孙露在战场上遇刺深受重伤后,芝兰的欣喜自然是难以言喻。然而这股狂喜并没能维持太久。很快的一个新的变数让本帝党上下忧心不已。却见此时的芝兰脸色又微微一变,不无担忧地向钱歉益问道:“义父,皇上如今究竟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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