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哥你手中拿的那是什么东西啊?”操着一口流利的汉语木罗桑拉住了一个年轻的商贩好奇的问道。
那人瞅了木罗桑一样后,觉得他还算是面善便爽快的回答:“哦,这个啊。这是银票。”
“银票?银票是干什么用的?”木罗桑侧着脑袋上下大量了一番那人手中那张薄薄的纸张后好奇的问道。(明末清初时期,银号钱庄与银票才在中原地区刚刚开始兴起。西藏地区的银号一直要到清末民初才会普及。银票不同于现在的支票,更与宋朝的交子有很大的区别。)
“银票可以当钱使啊。就像是我在这里的银行存进了一百银圆,银行给了我这张银票作为凭证。只要拿着这张银票便可以在任何一家银行提取那一百银圆了。”那人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将银票收进了怀里。因为他觉那番人总在盯着自己的银票看。
“你是说这薄薄的一张纸竟值一百银圆?!那要是另一家银行赖帐怎么办啊?”木罗桑不敢相信的问道。
那人听木罗桑这么一问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却见他指着银行门口的匾额,傲然的说道:“看见了吗。这是香江银行,它的大东家可是当今的女皇陛下。女皇陛下会赖帐吗?朝廷会赖帐吗?”那人说到这儿发现木罗桑正望着眼前的匾额发愣。心想这番儿该不会是不识汉字吧。那自己说了也是白说。不想再被纠缠下去的那人,丢下了一句“不信,你试试去。”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过了约莫有半柱香的时辰,阿崩代终于在银行门口找到了自己的少东家。不过此时他的少东家正拿着一张花花绿绿的纸张,对着他激动的说道:“阿崩代,瞧,我刚才用一百八十两银子在里头兑换了一张二百银圆的银票。”
“什么!少东家,你用一百八十两银子换了这么一张薄纸?”阿崩代瞪大着眼睛惊愕道:“少东家你没事吧。是不是有人给你下迷药了啊。”
“阿崩代,我很好,也没给人下迷药。用这银票我能从雅安的银行里把钱再取回来呢。”木罗桑得意的说道。
“取回钱?就凭这张纸?”阿崩代半信半疑的问道。
“是啊。汉人做大笔买卖时都是用银票的。你想如果有一千两银子要从大理运去雅安这一路上要有多危险啊。而如今只要用这么一张薄薄的银票便能让重达千两白银往来与险山恶水之间。这是一件多么奇妙的事啊。想出银票这东西的人一定是个聪明人。只可惜,这银行现在只有雅安、康定、大理等地才有。若是什么时候我们三江也能有银行那就方便多了。”木罗桑向往着说道。
“好了,少东家,先别管咱们三江有没有银行。眼前倒是有不少人要咱们给他们运货呢。这次咱们可真能好好赚上他一票了呢!”阿崩代可不管什么银票银行的。在他看来完成眼前的生意才是头等的大事。
正如茶市上的交易所与银行深深吸引住了木罗桑,木家的马帮出现在茶市时,更是在第一时刻便同样吸引了周围的众多茶商。由于战乱与重税,这些年走滇藏道的马帮本就不多。这次中军攻打大理更是让周围的马帮纷纷改走他道。因此此时的大理城内囤积了大量的没有运出的货物。交易所的交易再怎么红火可总需要有人将货物转运到目的地才行。由此木家马帮这样的大马帮便成了茶商们的一大救星。
事实上木家马帮不仅吸引了茶商们的眼球,也同时引起了城头上一干将领的注意。却见此刻站在城头上的一员独眼猛将望着底下引起骚动的木家马帮,爽朗的大笑道:“连会长,你前两天还担心没人帮你们运货。你瞧,这说曹操,曹操就到啊。这不来了这么大的一支马帮。这下你可不用愁了吧。”
“那里,还不是托将军您的福收复了大理平定了丽江。这马帮才会重回滇藏道来。日后滇西滇南的百姓还要靠将军的威武之师来庇佑啊。”连会长谦卑地拱手回应道。一旁跟随着一干商贾也一同跟着后头点头附和起来。因为站在他们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这北路剿匪军的总指挥,第九山地步兵师师长马祥麟。
“滇南等地的安定日后还是要靠诸位一同携手努力。这孙可望部虽已被消灭。但沙定州依旧还占据着昆明。如今姚金将军已然从安南北上云南进逼昆明。本将军也该是离开大理东进同姚将军会师的时候了。”马祥麟婉言谢绝了商贾缙绅们的邀请。
“马将军有皇命在身,我等自然不好多加挽留。不过,大理地处西南边陲周围土人众多,且又是古道重镇。我等生怕将军这一走,又会有流寇土贼前来闹事啊。若是将军能留下一队人马驻守大理,那吾等大理百姓也就安心了。”眼见马祥麟这就要出发东进那连会长不由换了个说法恳求道。
“是啊,朝廷的大军向来英勇善战。马将军与姚将军的任何一路大军想要剿灭沙定州那个土贼简直是易如反掌。马将军若是能留下一些人马在大理非但不会影响将军作战,还可以为将军殿后呢。”另一个缙绅跟着接口道。
“恩,这样吧。本将军就留下三门大炮连同一个营的兵力驻守大理与丽江。”马祥麟想了一下决定道。
听马祥麟只肯留下三百来人驻守大理与丽江,在场的商贾缙绅不禁又打起了鼓来。对他们来说这近十年来的日子并不好过。先是沙定州的叛乱,再是孙可望部的南下,大理等地缙绅们不但是被打惨了,更是被打怕了。他们实在不愿意再回到从前的动荡的日子中去。于是那连会长又再一次的恳求道:“马将军,这一个营的兵力未免也薄弱了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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