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云南沐家一门忠烈。只可惜,经过这次的沙定州之乱,沐王府已经命存实亡,只剩下了年幼的沐剑声两兄妹。”马祥麟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以他豁达的脾气本不是唉声叹气之人。但沐家的兴衰依旧会让他颇有感触。
“马将军放心,沐氏兄妹现已被接去京师了。相信女皇陛下一定会给这一对忠良之后作好安排的。”姚金点头安慰道。沐家的兴衰固然是值得人感叹。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沐家的这种衰弱即成全了云南,也成全了沐氏家族。至少中华朝不必使用前朝对付大理段氏家族的手段,来处理昆明的沐家。
“是啊,女皇陛下为人向来仁义,相信沐氏兄妹在京城一定能得到悉心的照顾。”马祥麟同样也明白其中的道理。有一个家族衰落必然会有一个新的家族兴起。在乱世与升平世之间是英才辈出的时代。现在的自己正如二百多年前明朝开国的群英们,正站在荣誉的大门之前。而开启这荣誉之门的钥匙此刻也正攥在了自己的手中。想到这里马祥麟不禁望着西南方向上深邃而又茂密的热带雨林,傲然的说道:“姚将军,二百多年前明太祖带着一干英烈驱逐了鞑虏,光复了我汉家江山。并将眼前的这片密林收归中原。两百多年后,我等在女皇陛下的带领下消灭了进犯中原的东虏,收复了中华八千里如画江山。这片密林之后的广袤土地早晚是要被我中华所囊获的。”
“不错,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昆明并不是我等此次远征的终点,而是征途的起点!不过咱们这次不止要将安南改交阯,更要让这片密林背后的半岛完全臣服于女皇的脚下。”姚金紧跟着激昂的说道。于是这两个同样怀着万丈雄心的帝国猛将便在昆明城头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弘武二年,十二月,在经过了一番修整之后,姚金率帝国征南大军启程搬师回朝,另留马祥麟镇守云南。不过这次姚金启程回朝的路线却并没有选择北上走陆路,而是再一次选择了南下走水路。姚金的这一举动自然是让刚喘了一口气的中南半岛诸侯又一次将心提到了嗓子眼。经历过先前“盛装”大游行的大越与广南这一次更是如临缟丧。两边均不约而同地在各自的边境上集结起了大批人马,以“恭侯”上国大军的到来。
然而这一次姚金却并没有选择借道安南而是决定改走湄公河。帝国军团的这一突然转向,无疑是打乱了中南半岛上诸侯们的精心布置。特别是缅甸、暹罗两国更是被这群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吓得手茫脚乱。慌忙间湄公河的连两岸经集结起了十数万缅甸军与暹罗军。这两个互相较劲了数百年的国家直到这一刻才意识到了唇亡齿寒的道理。可正当他们想要摒弃前嫌联手对付中国人时,他们很快就又发现了另一个让人头痛的问题。那就是中国人军事威胁是不仅限于陆地上的。中华蛟龙在海上远比在陆地上更为凶猛。
十二月十六日,中华帝国海军第一舰队突然出现在了湄公河口。面对在海湾中突然出现的几十艘大型战舰,湄公河两岸的缅甸人与暹罗军刹时便陷入了恐慌之中。作为回应海上实力稍强的末罗汗王朝在第一时间便集结起了数百艘战舰堵在了湄公河口。此时的中缅双方均知对方此行的来意究竟为何。因此用不着任何的说辞与解释,双方自然而然地便进入了军事对峙状态。末罗汗王朝为了增强自己的实力甚至还出重金临时请来了五艘葡萄牙海盗船来作自己的帮手。
此时站在甲板上的帝国海军第一舰队提督托马斯望着眼前这支东拼西凑而成的庞大的末罗汗、暹罗联合舰队,脸上的表情显得异常的镇定而又从容。却听了望台上发送旗语的信号兵大声报告道:“提督,对方刚才发来讯号,询问我们为何要无故封锁湄公河口。”
“就告诉他们,咱们看今天天气不错出来遛遛。”操着一口熟练汉语的托马斯一边肆意的大笑着,一边冲着了望台大声嚷嚷道。
“是,提督。”虽然觉得这样回答有些无赖,但信号兵还是如实地将提督的意思转告给了对方。果然他才刚打完旗语,对方便毫不客气的回敬起来。于是,那信号兵又再次向托马斯报告道:“提督,对方要求我们立即离开这片海域,否则将会向我们开炮。”
“开炮?那就让他们尽管来吧。去告诉那帮杂碎,老子这就要进湄公河迎接咱们南下的人马。”托马斯收起了望远镜昂起头道。
“可是提督,对方舰队人数众多。看样子还有葡萄牙的战船助战。我们是否先退出河口再说啊。”一旁的副官见此情形担忧地进言道。毕竟在河口这种狭窄的地形同数量数倍于己的舰队对峙在理论上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
然而面对副官的进言,托马斯却显得颇不以为然。末罗汗王朝的海军虽然在香料群岛海域称雄过。但那都是数十年前的事了,况且末罗汗舰队的不少“大捷”均是与葡萄牙人和荷兰人鼎立合作的结果。而如今的葡萄牙人与荷兰人早已没了当年嚣张的气焰。更不会愚蠢到会去同中华帝国的皇家海军相抗衡。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从外表看来末罗汗的海军仍旧是威武鲜亮的。不过在南洋海域游历多年的托马斯心里十分清楚在那鲜亮外表下究竟包裹着些怎样的败絮。因此他在河口外游荡多时,并不是畏惧于对方人多势众。而是在等待,等待一样极其关键的因素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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