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照大人来看,这乔承云是第三种人咯。”荣掌柜好奇的问道。
“前两种人毕竟是极端。大多数人都是介于两者之间的第三类人。国会朝廷亦是如此。只不过各自的偏向不同而已。”陈家明点头说道。
“大人英明,大人正是瞅准了那乔承云偏重义理,却又不失务实,这才特意同他说了那么一番话吧。此刻的他弄不好已经对大人您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呢。”荣掌柜跃跃欲试的说道。
“那乔承云会不会被我们牵着鼻子走,现在还尚无定论。可如果他真能像先前表现的那样富有魄力的话。那他应该能在接下来的国会中会给我们带来不小的帮助。”陈家明说到这儿又将话题一转反问道:“荣掌柜,荷兰人那里这些日子又什么反映吗?”
“回大人,那些荷兰毛子不知从哪儿也听到了内阁提案被国会否决的消息。这几日天天都一个劲地向人打听相关的信息。那个爵爷还脱人稍了口信来,说是想要见大人您。大人您看这事是同意见他们,还是先搁着?”荣掌柜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这事先缓一缓吧。若是咱们荷兰的朋友真是等不及了,他自然会找上门来的嘛。”陈家明狡诘的一笑道。
“是,大人。”荣掌柜恭敬的拱了拱手,继而又不解地向上司探问道:“大人,您看这荷兰人葫芦里卖得究竟是什么药啊。我天朝内阁的提案没有被通过与他们何干?怎么弄得好象他们比咱们还要着急似的。真是奇怪啊。难道荷兰人这么快就把自己当作天朝的一份子了?”
面对荣掌柜一脸狐疑的模样,陈家明不由发出了会心的一笑。在南洋为官多年的他十分清楚,对于欧洲人的议会来说财政、赋税乃是重点中的重点。一直以来欧洲大陆都战火不断,这其中除了有宗教的因素作祟之外。也同欧洲王室、贵族、教廷、庶民之间复杂的利益纠葛有着密切的关联。而赋税则是这一切利益纠葛的最集中体现。因此在欧洲的议会中谈论最多的东西往往除了钱还是钱。一旦国王与议会在财政上产生巨大的分歧,那战争也就离人们不远了。因而英国国会军与王军的内战,法国投石党叛乱,等等诸多战乱的导火几乎都是财政问题。正因为如此,达德利男爵等人在得知中华内阁的财政预算被国会否决之后,才会条件反射地陷入紧张之中了。当然这些荷兰人并不知晓,无论是中华帝国的内阁,还是国会,在财政问题上的敏感程度都远不及欧洲人那么的强烈。不过这一点在陈家明看来却未尝不是一件天赐的良机。
不知是那马车行驶得太快,还是陈家明想心事想得太过认真。当他再一次回过神来之时,马车已然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南洋总督府的大门口。谁知他刚一下车,府邸的管家便兴匆匆地跑了出来向他禀告道:“老爷,有个西洋人来找您。”
“哦,欧洲人?他人呢?”陈家明一听有欧洲人来找自己,神色不由微微一凛。
“回老爷,人还在。现在正在大厅里头候着呢。”管家说着便引着陈家明来到了大厅。而事实也果不出陈家明所料,这位不请自来的访客正是达德利男爵。从他那不善掩盖的表情中,陈家明分明看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虑与不安。见此情形,我们的南洋总督大人立刻就挂起了他那公式化的笑容,信步上迎道:“真是让人惊讶啊。我的荷兰朋友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啊。”
“哦,我的上帝。总督大人您总算是来了。我还以为我要再喝一壶茶水才能等到您呢。”达德利男爵跟着起身打着夸张的手势道。
“我的朋友,真是不碰巧,我今天去郊外的寺庙祈福了。你若是事先让下人稍个信,那我一定会在家中摆下丰盛的筵席恭候你的到来了。要不爵爷今天就在在下府中一起享用晚餐吧。我这里可有来自法国的葡萄酒哦。”陈家明热情的邀请道。而一旁的管家则识相地退出了会客厅为主人准备起那丰盛的晚餐来。一时间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他与达德利男爵两人。
“能和总督大人您一起共进晚餐是我的荣幸。”达德利男爵欣然感谢道。继而他又抬头向陈家明探问道:“总督大人,您说您刚才去寺庙祈福。没想到大人还是个虔诚的佛教徒呢。”
“虔诚倒谈不上。中国人对任何神灵都心存敬意。难得来一次京城,去庙里烧烧香,也算是求神灵保佑家人安康,祝愿这一次的国会能进行得顺利吧。”陈家明坦然道。
“那总督大人认为神灵会答应您的请求让国会圆满结束吗?”达德利男爵进一步试探道。
“达德利男爵想必是听到了些什么流言了吧。不错,帝国的国会与内阁目前确实就某些议案产生了分歧。但男爵你是来自荷兰的,因该知道这种分歧是十分正常的情况。试问这世上有哪儿一个国家的议会不会发生这样那样的分歧呢。所以我相信不管神灵答不答应,今年帝国的国会都会有一个完满的结局。”陈家明语气坚定的说道。
眼见对方说得如此斩钉截铁,达德利男爵也不好再深究下去。只好跟着附和道:“看到总督大人这样自信的表述。我也可以就此安心了。总督大人在香料群岛时应该也听到过一些有关欧洲的消息。在欧洲,这些分歧如果处理不当,往往就会引发一系列的骚动甚至暴动。当然中华帝国是一个讲究礼仪的大国。帝国的议员也都是一些品德高尚的绅士。这一点欧洲议会中的那些爆发户是不能比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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