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请息怒。小的等刚才确实说得夸大了些。我朝的大王确实派我等来中原请求朝廷的谅解。不过大王他并不是很有诚心地向天朝道歉。现在在朝鲜国内大王依旧采取的是反华政策。”给龚紫轩这么一喝,那尹英山慌忙解释道。
“哼,这还不算是说谎吗!你们要本官如何相信你们之前所说的话。”黄宗羲跟着斥责道。
“大人明鉴啊。学生可向老天爷发誓,小的刚才所言句句属实,那些可都是小的们的肺腑之言啊。”李仁贤赶紧发誓道。
“肺腑之言?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们刚才说的都是肺腑之言?难道还剖心挖肺的给咱们看?”黄宗羲满不在乎地反问道。
可谁知他的话音刚落,那李仁贤就从怀里取出了一柄小刀,行在场的众人大声宣布道:“大人!学生这就向您证明学生的肺腑之言!”
话说一番言语之间,黄宗羲不知不觉地就陪女皇下完了一盘棋。仔细一清点却是一盘和棋。面对这样的结果,无论是孙露,还是黄宗羲都觉得有些遗憾。不同的是,孙露想着的是那盘棋,而黄宗羲在意的则是先前与女皇的那番对话。其实他觉得自己今天这盘棋是输了,而且输得还挺惨。一盘棋的输赢可能只在方寸之间。但朝堂上搏弈却是牵一发动全身,每走一步都容不得有半点儿的差池。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次虽只是内阁首相的换任,但对而今的中华朝来说,其对朝堂,对官场,对士林的影响程度丝毫不亚于皇位更替。因此就算是首相变替在实质上仅发生复兴党的内部,中华朝的官僚体系还是会止不住的暗潮汹涌起来。
事实上,随着陈邦彦的任气逐渐临近,内阁之中的一系列更替工作亦在弘武十年的年末拉开了序幕。其中最为直接的表现当然就是冒辟疆等一系列少壮派官员被陆续调回京师的现象。这些个年轻官僚虽分属复兴、东林两个不同党派,但他们都有一些相似的特征,即受本党影响较小,政绩优异,且多为江南人士。而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些新贵们同黄宗羲之间那千丝万缕的密切关系。不过即将接任首相一职的黄宗羲显然并不只满足于这些调动。他需要一场更为彻底,更为广泛的大换血。以为吏治直接决定了日后他的一系列新政方案的顺利施行。黄宗羲必须得要在新内阁中树立起自己的权威才行。然而陈邦彦毕竟是复兴党的元老级人物。他手下的那些个门生亲信也无一例外的出身复兴。黄宗羲想要换血势必会遇到两个方面的阻力。一是来自于复兴党的内部,二是可能就此得罪岭南一系的财阀。为此黄宗羲之前一直都没敢太过张扬。不过这一切均在弘武九年的那个初冬发生了急剧的变化。杨绍清的突然死亡,不仅震动了整个中华大地,同样也让岭南财阀内部产生了一系列微妙的变化。说其微妙却也不算复杂。总结起来无外乎就两个宇“利益”。
须知杨绍清的死让原本依附皇室而壮大的杨氏一系在一夜之间就丧失了顶梁柱。虽说杨氏一族没了贤亲王还可以依靠两位皇子,可两位皇子现在毕竟还年幼得很,无论是在政治上还是在经济上都不能给目前的杨氏家族带来多大支持。在弱肉强食的商界之中有一方势弱,就必然会有一方强盛。杨氏一族在岭南财阀中的地位很快就迎来了强劲的挑战者。这一挑战者不是别人,正是杨氏的姻亲、香江商会的另一个元老——陈家。
拥有镇海公陈家明坐镇的陈家无论是从财力还是从影响力来说都比杨家高出了一筹。加之其又是杨家的女婿,并从杨开泰手中接任了香江商会会长一职。而今的岭南陈家可谓是如日中天。可把持香江商会近二十年的杨家亦非泛泛之辈。利用与皇室的特殊关系杨氏一系至今还占据着香江商会中众多重要关节。因此陈家想要取其代之亦非易事。
面对两种看似无关,却又极其相似的处境,黄宗羲与陈家不约而同地都想到一个名词,那就是“革新”。是的,在“革新”的名义下,黄宗羲可以名正言顺地对吏治进行调整;在“革新”的名义下,陈家则可以理直气壮地取代杨家在香江商会的地位。甚至趁胜追吞噬掉江南财阀的一部分利益。此外,儒林之中亦有一批人正巴望着新旧内阁交替之际能有“新政”出台,好让他们在文化上同道则谋异途相伐。
乍一看起来,新内阁在这个时刻发布新政策,确实是一个拥有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时机。然而要做到这一切有一样关节却是不得不先要打通的。那就是博得女皇陛下首肯与支持。毕竟杨家是皇室外戚,而陈邦彦等人又是与女皇出身入死打天下的心腹之臣。在这种情况下,也惟有得到皇帝的支持,外界才可能有机会扳倒这批人。
为此黄宗羲打一开始入宫面圣之时就怀揣着试探女皇口风的打算。却不想到最后反倒是被女皇把话儿全都给套了出来。不仅如此,女皇最后那段话,更是让黄宗羲听得心头七上八下的。很明显的女皇最上虽说会支持黄宗羲,却己经用最为直接明了的话语否定了他搞新政的提议。而且其出发的角度还十分独特,让原本做好腹稿的黄宗羲甚至都没机会把他事先准备好的那些大道理给搬出采。更让他忐忑不安的是,女皇还在最后提到了东林党的王夫之。
陛下,这么说究竟是何用意?王夫之究竟同女皇说过什么?他的那份草案里头又提到了些什么?怀着这些问题,黄宗羲一路心神不定地回到了自己的府邸。却不想才一进门,就有管家上来禀报道:“老爷。殖民司的龚大人来访,还带了两个高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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