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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倒没有。不过这几家世族密谋向我朝求援的消息,在下倒是略有耳闻。”龚紫轩意味深长的说道。
    “如此说来他们的行迹岂不是已经暴露了。”黄宗羲听罢皱了皱眉头道。
    “这个嘛。殖民司知道的事,并不代表他朝鲜王也知晓。”龚紫轩自信的卖了关子道。
    耳听龚紫轩说得如此自信,黄宗羲不由地在心中打了个寒战。自从贤亲王遇刺身亡之后,原本被列为内部调查单位之一的殖民司非但没有因此而受到什么损失,反倒是因为朝廷对外政策的强硬化而得到了更多的特权。因此龚紫轩说他能知道朝鲜王不知道的事情,宗羲莪一点都不会觉得意外。而让他有所忌惮的是,殖民司既然能掌握朝鲜方面的一举一动,那中原呢?这双隐形的眼睛是否也在偷偷窥视着自己呢。想到这里,黄宗羲下意识地就对龚紫轩提起了警惕。不过在表面上,他还是颇为谦逊地向对方探问道:“这么说来这些人真像他们自己所言对现任的朝鲜王心存不满咯?可是在下听说朝鲜人对朝鲜王室一直以来都是敬爱有加的。这些世族的举动能否得到朝鲜百姓的呼应呢。”
    “朝鲜王室受朝鲜百姓生爱戴这确实是事实。不过有一件事大人您可能有所不知。”龚紫轩意味深长地说道:“在朝鲜一直以来真正掌控制因家的并非朝鲜王,而是您手中单子上的那些世族。这些世族不仅在地方上手有控制权,曼左右着朝鲜的朝堂。之前的几任朝鲜王甚至都无法颁布自己想颁布的圣旨。直到现今的朝鲜王李昊登基,这一切才得以改观。比起前几任朝鲜王来说李昊无疑是一个强悍的君主。整顿吏治、引进火器、统一思想,李昊的每一项举动无不带着集中大权的意图。而通过这几年的努力李昊也确实成功巩固了自己地皇权。不过他所付出的代价却是得罪了支持李朝国本的大世族。因此也就有了大人您手中的这封特殊的书信。”
    “可是李昊既然已经将大权收归于手,那些个世族又靠什么来与其对抗呢?”黄宗羲努了努嘴道。在他看了朝鲜与倭国都之所以是失败的国家正是因为其诸候比朝廷还强,至使上下政令不通,强藩割据。因此现在完成中央集权的朝鲜本该比之前更强才对。
    “大人您说得不错,经过李昊这几年的整顿与肃请朝鲜的那些世族确实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不过有道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些世族除了在百姓之中享有一定的号召力外,还很有财力。”龚紫轩嘿嘿一笑道。
    “财力?”黄宗羲不置可否的反问道。那表情分明是在问,一群小小弹丸之国的土财主能有什么财力。
    “大人您可别小着了那些朝鲜世族。他们不像我朝的缙绅那般热衷于钱生钱的搞投资。那些朝鲜财主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把铜钱银子封装在他们的泡菜坛子里,然后理进自己家的后院。久而久之也积累下了数目不小的财富。”一提起那些朝鲜财主,商会出身的龚紫轩忍不住脸上露出了藐视之色。不过在商言商,对朝鲜财主的鄙夷,并不影响龚紫轩想与他们合作的意愿。却听他跟着说道:“朝鲜世族有钱有名声。而我天朝则有强悍的大军,两相一合作,那李昊又算什么东西。”
    “话可不能这么说。对于朝鲜百姓的传统习俗我朝还是要尊重的。”听完龚紫轩解释的黄宗羲一边抚摸着自己胡须,一边思略道:“李昊的举动固然人神共愤,但朝鲜王室还是受朝鲜百姓爱戴的。因此罪只在李昊一人而已。至于那些朝鲜世族嘛,就依照我天朝的制度设立议会吧。”
    听黄宗羲说到这里龚紫轩立刻会意道:“是啊,设立议会。那样一来,往后朝鲜议会若是做出什么决定也是其全民的意愿。”
    说到这里两人均忍不住相视一笑起来。不过对于此刻的黄宗羲来说他手中所持的这块绢帕在他心里还是比石头还要重。因为从这份薄薄的绢帕上,他分明看到了中华朝的另一个影子,使他不由联想到了自己先前在皇宫大内与女皇提及的巨室。其实巨室与世族都是一个意思。他们的存在都不同程度地制约朝廷的一举一动。对向来就以国家至上的黄宗羲啦说这样的势力确实是一个不怎么讨人喜欢的存在。而在另一方面他本身又不得不依靠这股势力。而此刻面对朝鲜世族的联名请援,更是让黄宗羲深刻地了解到了这些巨室、世族的顽强。谁要是触动了他们的利益,那他们就会联合起来将其毁灭,就算对手是皇帝亦毫不连缩。回想自己之前想要收服中原巨室的计划,黄紊羲忽然发现白己确实是太过胆大妄为了一些。而女皇先前的那个建议亦在他的脑海中又浮现了出来.
    然而三日后,就在黄宗羲安顿完那两个朝鲜特使,打算寻个机会与王夫之接触之时,一个久违的老朋友却突然来他府上拜访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游曳于中华朝政坛忙于穿针引线的阎尔梅。虽说阎尔梅与黄宗羲早在十年之前就曾一同共事过,但在中华朝立国后,两人便再也没有见过什么面。这一来是因为黄宗羲之前数年一直在北方就职,无法涉足南方政坛。二来则是黄宗羲本来就对说客不抱什么好感,甚至还认为他们是贿赂贪污的引线人。不过在面对阎尔梅时,黄宗羲还是颇为热情的。毕竟那些年积累下来的交情还是有一点的。
    同样是在书房,同样是一身的便服,不过比起面对龚紫轩时来,此时的黄宗羲官架子明显就大了许多。却见他在轻轻缀了口茶后,以淡然而又不失礼貌的口吻向阎尔梅开口道:“虽然阎老先生您离开朝堂也有五六年了,不过回想起当年一同共事的场景,还真是让人回味无穷啊。不知阎老先生您这些年身体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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