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鑫被林春晓的话噎的一愣,夏蒽则是哭出了声。
林春晓皮了一下,心情大好,余光扫见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中年女人,坡脚走过去,蹲在地上看了她一眼,见还有呼吸,忙从怀里掏出一只白色的瓷瓶。
夏蒽泪眼婆娑,警惕的问他,“你要做什么?”
林春晓打开白色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塞进女人的嘴里,学着景荣言简意赅的说道:“救命。”
林春晓捏着女人的手腕,实诚的很,“这药是我刚做的,效果怎么样还不知道,不过吃了总归没坏处。”
夏蒽看着为自己挡刀的李姨,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你做的?那能吃吗。”
景荣掀开帘子进来时,看见的就是林春晓弯着眉眼,手里捏着药丸要往一个女人嘴里塞,不远处是个哭着出声拦他的少年。
景荣走过来,垂眸问林春晓,“怎么了?”
林春晓立马站起来,起身太猛让他往后闪了下,险些没站稳。
景荣抬手扶住他的胳膊,林春晓顺势昂头鼓起腮帮子告状,“我救人,他还不高兴,不相信我就算了还说我。”
委屈的样子跟刚才蹲在地上的人仿佛不是同一个。
夏蒽被他气的肺疼,哭着出声解释道:“那药丸是他自己做的,谁知道是不是他没吃完的糖豆。李姨本来就身受重伤,哪里能受得了他这么玩闹?”
夏鑫见弟弟情绪激动,又看景荣沉默不语,出声打个圆场,问道:“这黑店里的人呢?”
林春晓把瓶子塞进怀里,抬起下巴说道:“被我师傅收拾了。”
夏鑫跟景荣年龄相仿,闻言不由惊讶出声,看向景荣,“你武功竟是这般厉害!”她苦笑,“亏我还以为自己功夫不错,如今出了趟远门才知道什么是井底之蛙。”
“不管你们有意还是无意,救命之恩我夏鑫记在心里了。”
景荣抬眸,看向夏鑫,“夏家庄的人?”
夏鑫一怔,夏这个姓在江湖上的确不少见,可夏家庄却只有一个,她疑惑的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景荣母亲跟夏老家主素有往来,如今碰上了,总不能不出手相救。
“猜的。”景荣走过去,替夏鑫解开捆住手腕的绳子,说道:“景荣,景家庄的人。”
夏老家主最近六十大寿,她不住在庄子里,如今过寿夏家小辈们自然去老宅给她祝寿,而且景荣看见了放在桌子上的金银礼物。
夏鑫闻言脸色一热,有些愧疚的冲景荣拱拱手,“早就听闻景家少主功夫了得,原本以为世人夸大其词,如今一见才觉得江湖传言并非全都作假。”
夏鑫虽学武,可平日里的重心却是跟着母亲学习管理山庄,为人处世有些圆滑,说出来的话也让人生不出半分厌烦。
景荣只是解开夏鑫的绳子,对于一旁的夏蒽丝毫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
林春晓单脚跳过来,抬手扯了扯景荣的衣袖,朝她支棱着双手,扁嘴说道:“累。”
景荣见林春晓昂着脸,便转身把他背在背上。
不只有景荣师徒没吃饭,被捆了一晚上的夏家主仆也都饿着肚子。
夏家的随从下人被解开绳子后该烧水的烧水,该煮饭的煮饭,灶房躺着的人变成这店里的小二她们。
夏蒽和夏鑫在李姨床边守了一会儿,见她血已经止住,脸上有了血色,这才松一口气,知道刚才那孩子的药起了作用。
“他那药怕是景家的。”夏鑫看向夏蒽说道:“你先前不该冲动的说那话,现在你再想下去道谢都有些拉不下脸。”
夏蒽咬了咬嘴唇,低头扯着袖子小声嘟囔道:“我怎么会知道他是景家的人。”
夏鑫抬手轻拍夏蒽脑袋,说道:“下去跟那孩子赔个不是,毕竟你比他大,冤枉了他也该说声对不起。”
夏蒽今年十二,比林春晓大个五岁。
可夏蒽话都说出去了,现在的确如夏鑫所说有些放不下面子,固执的抿着嘴。
夏鑫轻叹一声,率先从楼上走下来,夏蒽犹豫了一瞬,硬着头皮跟在她身后。
灶房里米面不缺,随从们就用面煮了锅面条,夏鑫带着夏蒽下楼时,面条刚端上来。
景荣从筷筒里抽出两只筷子递给林春晓,说道:“先凑合着吃,明天再买肉包子。”
林春晓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路上基本上是想吃什么景荣给买什么,从来不委屈他,哪怕住的差点,都不会让他少吃一口肉。
夏鑫坐下来,笑着朝林春晓说道:“你那药果真有用,李姨现在状态好多了,明个天亮后再找大夫看看,没什么生命危险。”
夏蒽揪着手指,看着比他小的林春晓,道歉始终说不出口。
林春晓不以为意的说道:“没事就好,吃面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见他主动把这事翻篇,夏家姐弟俩都松了一口气,景荣却是微微挑眉。
夏家姐弟刚拿起筷子吃了两口面,林春晓闲谈似的说道:“我们刚才点了一份牛肉面,上面铺了一层肉,那肉肥肉匀称,就是味道有点奇怪。”
听他提这事,夏家两姐弟就想起来厨子提着刀站在她们面前说的话,脸色不由一变。
夏蒽还没放下筷子就抑制不住的干呕一声,夏鑫脸上笑意发僵。
那根本不是什么牛肉,而是、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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