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收了怒气,他一字一顿道:“没有人可以对本太子行事指手画脚。”
绝望的颓下了身子,林灵儿喃喃道:“你为什么针对我?为什么害我的家人。”
太子哈哈大笑几声,音色陡然一转,如尖刀般插入她的心肺,“因为我想得到你,还有——”他慢条斯理道,“不是我害了你的家人,是你害了他们。”
泪水无声的自眼眶掉落,她整个人僵住像一尊石像,一动不动,仿佛失了魂般目光涣散。
伶人舞女匆忙逃离后的大殿,一片狼藉,镂空香亭冒着灰白色的烟雾,一缕一缕往高处升腾,未至半空就消弭不见。
“现在还来得及么?”仿若石像突然开口,她纹丝未动,声音却从喉头发出,透着悲戚的诡魅。
“当然来得及。”仿佛猎物到手,太子脸上露出轻浮的笑意,“说吧,你主动投怀送抱,想让孤为你做什么?”
林灵儿抬头望他,眼里的绝望尽数化为飞蛾扑火般的果敢:
“我要见陆渐离。”
第44章 相认 母亲当年在宫内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要见陆渐离。”
听她就这么放肆的讲出来, 太子垂眸冷哼一声,细长的凤眼再睁开时,里面带着凛冽的寒光, “你要见谁都可以,就是不能见他!”
被太子驳斥, 林灵儿飞速在脑中盘算,不能见陆渐离, 那找谁商议呢。
杜若邻?杜若邻不行, 他平时就没个正行, 这会估计正慌乱着呢。还有谁呢,哦, 对了,可以去见父亲, 父亲在朝多年, 多少有点根基, 或许可以到圣人面前说个情。
说到圣人面前的人情,林灵儿心中咯噔一声,心想我怎么把这茬忘了, 要说人情, 有谁能取代她在圣人心中的地位呢。
整理好思绪, 她刚要开口,却听太子在上面说:“我可以帮你在父皇面前求情, 保他们不死。”
“不!”林灵儿缓缓道:“我要自己去圣人面前求情。”
太子嗤笑道:“是不是本太子太给你脸了,让你如此自不量力,父皇面前岂有你一个女子说话的份?”
心里暗暗的吁了一口气,她鼓足勇气道:“所以需要太子的帮忙,只要太子愿意帮我这个忙, 我保证以后...决不离开东宫半步。”说到后半句底气终是不足,声音越来越小。
“好!”太子讥嘲道:“孤帮你去见父皇,我倒想看看,你能翻出什么花来。”
“谢殿下,只是面圣之前,请容我回府换件衣服,免得冒犯了圣颜。”
“让章达送你回去。”说完太子摆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知道太子是想让章达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出了宫门,她顺从的上了章达准备的马车,对一直等在外面的李涯说:“你去安康街的宅子把我的手镯取来,就放在我惯常用的妆奁内。”李涯点头先走一步。
林灵儿掀帘上车,缓缓道:“去陆府。”
彩月在陆府院子里焦急的走来走去,见林灵儿回来,惊喜的跑过去,刚要开口,却见太子内侍跟着进来,立刻变的谨慎起来,到嘴边的话也咽了下去。
林灵儿递了个眼色给彩月,一本正经道:“我马上要去见圣人,你来给我梳妆。”
彩月心生纳闷,既要梳妆为什么不回安康街,陆府可没有梳妆用品啊,见二奶奶眼神和平时不一样,又看看一脸端肃的章达,她“唉”了一声,就跟着林灵儿进了卧房。
这屋子自她走后,陆渐离没让别人动过里面的东西,俩人捣鼓半天,七零八落的总算是找到点东西,用于梳妆打扮。
出房门前,林灵儿拉住彩月低声说:“等下我们去二爷书房,你负责找书,我要找另一个东西。”
两人出门,正看见章达如鹰隼一般紧盯房门,虽说心理已经有准备,彩月还是做贼心虚的低下了头,林灵儿掐一下她的手心,不疾不徐的道:“彩月,二爷平素最爱看书,我们且去书房找几本爷平时爱看的书,试试能不能通过圣人递进牢里。”
彩月连忙应好,两人一起往书房走,章达远远的跟着,看她们的一举一动。
进了书房,林灵儿赶紧翻陆渐离书房内的匣子、笼箱,最后终于在箱子最里面翻出了一个乌漆的木盒,打开盒子,她脸上浮出笑意,正是祖母那日说的,陆渐离生母留给他的玉牌。
扬州之行,她见证了圣人和陆渐离生母的种种羁绊,她不相信这穿越20年的深情,仅仅出自于欣赏,如果他们二人之间有私情,那么按着时间来算,陆渐离很可能是圣人的血脉,圣人对待长姐的态度,更是印证了这一点。
可是圣人的私事,没有确凿证据之前,岂容随便编排,是以,虽然她有这样的怀疑,祖母也有这样的怀疑,甚至陆渐离本人也肯定往这方面想了,却没有人敢说出来。
当下生死攸关的时刻,就顾不了那么多了,她且要去试一试,万一如她所料,那么一切的困局都会迎刃而解,如果,她错了,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她也下大牢,接受应有的惩罚。
悄悄将玉牌藏于宽袖之中,她随便抓了两本书和彩月走出了书房,正巧,李涯也取来了姑姑送她的玉镯,接过玉镯,轻轻套进腕中,她胸有成竹的跟着章达,踏上了进宫的马车。
彩月看着马车消失在巷口,问李涯:“你说,咱们二奶奶能救得了二爷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