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庭言是她上一世过不去的梦魇,她不想再陷进去。困住自己,也负了谢寻。
听到她说心上人,不仅沈之彦诧异,另外两个人也十分惊诧,却不敢露出马脚,生怕被人发现。
“你有心上人了?是谁?”沈之彦急切追问着。
以往他从未听说过姜清筠与其他世家公子有过接触,除却他和萧庭言,之前经常见姜清筠的只有温知许一人了。
可温知许那个榆木脑袋,整日只顾着处理公务,哪里能顾得上这等风花雪月之事?
可不是他们,这个人还能是谁?
难不成……沈之彦一一排除着,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在沈之彦还想拉她手腕时,姜清筠眼快地往后退一步躲开,“不是京城人。这也与二公子无关,不必再多问了。”
见沈之彦皱眉,愣怔在原地,姜清筠也无意再与他多纠缠,转而告辞,带着辛夷折身返回。
“不是京城人……”沈之彦伫立在原地,合起折扇轻敲着自己手掌心,来来回回反复念叨着这句话。
而后仿若醍醐灌顶一般,他停下动作,自信地看向姜清筠离去的方向,“我就知道。”
在姜清筠走后,一直藏身不远处偷听的两个人也相继离开。
*
姜老夫人此次来镇南侯府,不过是想尽快为姜清婉和萧庭言定下婚期,顺便来看看萧家旁系那位三公子。
而林氏则是想为顾牧谦和萧婷冉做主,如今萧婷冉怀着身孕,也不能再拖延,否则迟早会被人看出端倪。
一番商议过后,两家把顾牧谦和萧婷冉的婚事定在了八月二十三。那时萧婷冉刚过三个月身孕,坐稳了胎。
姜清筠从偏院回来没多久,姜清婉也从萧婷冉那边回来,一身却狼狈了不少。
见姜清筠仍旧一身干净清爽,姜清婉没忍住瞪了她几眼,心里不平。
在镇南侯府用过午膳没多久,姜老夫人就带着姜清筠她们回了姜府。只不过,老夫人看姜清筠的眼神也带着打量和探究。
目光太过明显,就连姜清时都察觉到了。
“祖母?”上马车前,姜清筠唤了姜老夫人一声,“祖母是有事要说吗?”
姜太夫人想着方才镇南侯老夫人的话,一时间微微恍惚,忍不住多看了姜清筠几眼。
闻言,她收回目光,又恢复以往那般不苟言笑的模样,“无事,只是忽然想起一些事。”
“清婉,你到前面来坐。”
姜清婉只能依言,上了前面那辆马车。
一路上,老夫人都在看姜清婉,却忍不住比对着姜清筠,末了闭上眼,难掩失望。
“我做的都是对的,是姜承文的错,我也不想这样。”
老夫人转动着佛珠,轻声诵着佛经,在心里默念着话,以消除自己忽然生出来的愧疚和恻隐之心。
回到姜府之后,老夫人没再见人,径直回了萍竹园,
林氏和姜清婉没多问,也没敢再去打扰姜老夫人,一下马车两人就去了林氏的院落,商定着今日的事。
与她们一比,姜清筠和姜清时就显得格外悠闲。
念着在镇南侯府,他去找姜清筠却无意听到的话,姜清时心里也不是滋味。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竟然都有了心上人,不仅如此,话语里她还处处掩护那个人。
“阿筠啊,你也及笄了,虽然是到了该定亲的年纪,但也不能随便喜欢别人。”
“如果日后你有了心上人,一定要和哥哥说,不能遮遮掩掩知道吗?”
姜清时语重心长地说道。希望自家妹妹能听懂他的话外之音,主动坦白。
姜清筠奇怪地看着自己哥哥,不知道他今日又是怎么了。于是她也照模照样问了回去:“哥,你也还没定亲。如果遇到喜欢的人,也要和我说。”
“说不定,我还能为你牵个红线。”
姜清时:???
*
镇南侯府,萧庭言的书房中。
今日姜清筠和姜清婉来萧家,即便是在用午膳时,萧庭言也没多停留,匆匆吃完后就回了书房。
此时他站在书案后,提笔饶有闲心地练着书法,听着手下人来报的消息。
“清筠和沈二遇见,亲口承认她有心上人?”
“是,属下亲口听到二小姐说的。”
萧庭言落笔时重重停顿一下,纯白宣纸上留下浓重墨点,洇透纸背。
一段时日不见,她竟然已经和那个人定情了。就这么喜欢他吗?
揉皱纸张扔到一旁,他吩咐着:“你让人去姜府送信,把今日的事告知姜老夫人。”
姜府的事他有所耳闻,知道老夫人偏爱二房,也知道姜老夫人的打算。
若是老夫人知道这件事,而且那人出身微末……
萧庭言不用想,也知道结果如何。只要能按照他所想的发展,那日后的一切,便任由他摆布。
*
入夜后,姜府。
许是知道今日姜清筠疲累了,辛夷和茯苓伺候姜清筠洗漱过后就退下,没再打扰她。
姜清筠半靠在美人榻上,捧着一本书,漫不经心地翻看着,一旁的烛火微微摇曳,在书上投落下烛影。
今日她去镇南侯府,仅仅是见到偏院,就能被勾起那么多前世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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