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媛也瞪着他,“小侯爷身为宗室之后,做出此等下流之事还胡搅蛮缠,若是驻守北疆的岳侯知道了,还不知会如何心寒。”
刚来就听到这么些话,再加上周围百姓的议论,景于很快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他多看了一眼那个敢当街质问岳少辛的女人,也不知是真的正义十足还是愚蠢,岳少辛再不济,也是个小侯爷,就算场面上她胜了,私下里岳少辛想弄死她,绝非难事。
不过这些事,向来不在他的操心范围之内,想想也就罢了。
他穿过人群,径直走到周易的面前,朝他拱了拱手,“周大人,太师车驾经过,请尽快清理人群。”
“景护卫。”周易看到他,身体忽然冒出了些冷汗,谁不知道景于和书宜是宁太师的左膀右臂,这位爷他可得罪不起。
周易没有犹豫,直接转身,“小侯爷……”
“景于你在这里,太师是否也在此?”岳少辛打断了周易的话,东张西望,“既然这个大理寺卿不知道如何办,那就请太师做主吧。”
说着,他似乎分辨出了宁长鸢的车驾,然后扒开人群,直接朝那边跑去,连给景于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景于见状,脸色一黑,也追了过去。
“太师在车里听了这么久,想必对此事已有高见,还请太师还在下一个公道。”岳少辛厚着脸皮说道。
向媛也跟了过去,但她行走的时候路人明显能感觉到她的吃力,似在方才打斗的时候受了伤。
她五官长得不错,小巧的鹅蛋脸,加上自身习武的缘故,温婉中不乏英气。
好不容易走上前,她接着就向着车驾行了一礼,“还请太师还民女一个公道。”
周围在这时候忽然静了下来,众人齐齐望着那个半晌都没动静的马车。
景于看见事情发展成了这样,心下一沉,忙将事情解释了一遍,别人不清楚,可他明白,主子这次,只怕动怒了。
少顷。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面前的车帘掀开,露出一张惊艳绝世的容颜。
男人面色无波,眸光略过众人,直接扫向一旁束手无策的大理寺卿,语气淡淡的听不出起伏,“周大人这么简单事处理不了?”
周易哪里不明白宁长鸢的意思,若是他真的将这烂摊子丢给这位爷,只怕他的乌纱帽也保不住了。
“太师哪里话,下官这就处理,这就处理。”
周易随后命人清出一条路,把看热闹的人都轰走了,那些人听到太师都来了,一个个跑的也快,生怕引火上身。
而岳少辛,有这么多证人在场,周易也不敢包庇,让他赔偿了小贩的损失,然后给向媛道了歉,也算大事化小了。
不过他做出这番事情的时候,总有种狐假虎威的感觉。
岳少辛虽极度不爽,却碍于宁长鸢,故而也应承着,他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周易,不过周易假装没看到。
走之前,他还对着向媛冷声道:“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向媛身子一僵,眸中划过一丝害怕。
“走。”宁长鸢准备放下车帘。
“太师!”向媛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一阵勒马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太师,民女初到京城,本是寻亲,奈何久寻不到,如今又罪了小侯爷,只怕性命堪忧。民女身为江湖儿女,自有武艺傍身,能为太师的安危出一份力,求太师收留。”
向媛直接跪在了马车前,眼眶微红,一腔真诚地说道。
宁长鸢无动于衷,“你在做事之前就应该知晓后果。”
“民女明白,可是太师,小侯爷对民女做出那样的举动是小,丢了朝廷脸面是大。而且他行为轻挑,言语轻浮,民女实在为远离京都的岳侯惋惜,却也希望小侯爷能通过这次事件以后,改邪归正。”
向媛口中,全然的大义,似乎都在为别人考虑。
宁长鸢不语,向媛以为他被她说动了,于是接着道,“民女知晓太师文治为国,德仁安民,沟壑万千,心中对太师佩服不已。
此次太师为民女解围,更让民女充满感激,民女自小熟读圣贤书,勤加练武,定然不会辱没了太师府的声誉,请太师收留。”
最后一句说完,向媛趴在地上磕了个头。
宁长鸢嘴角擒着一丝笑意,声线平和,“姑娘请起,本太师答应留你便是。”
还没有离开的周易看到这一幕,无比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对这女子做太过的一些事,也无比庆幸自己的“公正”。
景于瞟了他一眼,面色微讽。
听到这句话,向媛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满含热泪地再给宁长鸢磕了个头,随后站起来,身子晃了晃,因着方才受伤,腿脚有些不便,她顿时有些难为情。
宁长鸢容色始终不改,即使让人觉得有距离感,倒也温和有礼。
“扶这位姑娘上马车。”宁长鸢说道。
向媛连声道谢,心里的喜悦还没有表现出来,就见宁长鸢弯腰下了车。
“本太师还有事。”说着,他直接走向后面的那辆马车。
向媛虽然疑惑,却因为达成了目的而忽略了心里的异样。
至于后面,南祁枫眼见着宁长鸢上了自己的马车,但他正看戏看得入迷姿势还未收回,“……”
“臣为陛下处理了障碍,陛下不介意载臣一段路吧。”宁长鸢拘了一礼,随后坐到了南祁枫的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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