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容把玩着手中的碎珠,声音放柔了些,缱绻了几分温柔:“陛下,长公主的香囊怎么可能会在本世子这里,这个香囊是几日前的一天晚上,凌小姐来到京都城驿站,送给本世子的。”
胥容的话有些暧昧,不亚于一道惊雷打过的效果,众臣一个个外焦里嫩的,瞬间炸的殿中又是一阵议论。
姚凌儿是直接懵掉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不可置信地盯着胥容,似是不相信这话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胥容将香囊的另一边反过来,等她再细看那枚墨蓝色香囊的时候,上面依稀还能见到一个“姚”字。
“姚小姐的眼力真好,这北麟王世子不过才拿出来,我们都还没看清楚,你就说是长公主的,可如今却是你的,怎么?该不是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大晚上出入陌生男子的居所吧?”
窦萱一早就看这个女人不爽了,一个几乎将“白痴”二字贴在脑门上的人,得亏她是姚太后的侄女,这人若是亲女,估计也就算养废了。
窦言嵩瞪了自家女儿一眼,这人毕竟是姚太后的侄女。
窦姑娘东瞧瞧西看看,就是不看她爹的方向,不用说,也知道这个老头是个什么脸色。
“你胡说什么。”姚凌儿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模样,像是受了诸多委屈。
“世子,就算你求爱不得,也没必要诬陷臣女。”姚凌儿瞬间变脸,顶着满腔的委屈,径直跪在了殿中,泪眼欲泣,“陛下,太后,臣女也不知道为什么世子要这么说,还请陛下太后为臣女做主。”
姚太后还没说话,胥容就将视线紧锁在姚凌儿身上,嗓音微凉,“姚小姐,这话本世子就不爱听了,之前明明是你将香囊拿到本世子跟前,说是今日在殿上公开承认这是长公主送的,就能让公主嫁给本世子为妃,如今怎还敢做不敢认了呢?”
“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姚凌儿双拳紧握,此刻悔得肠子都青了,“好,世子既然说是臣女送的,那为何这是臣女的香囊,而非长公主的?”
驿站是岳少辛帮她找到的,那次她以帮胥容的名义见他,跟他说了自己的计划之后,他明明同意了,此刻却翻脸不认人,还直接将她供了出去!
本来她还不放心,可当他露出那副对南歌深情款款的模样,她是信了的。
可现在,姚凌儿脸色铁青,她恨不能杀了他,这人怎么这么会演戏!
胥容像看傻子一样睨了她一眼,语气悠悠道。
“自然是本世子让人取来试探你的,若是你不开那个口,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你还是说了,那正好让大家看看你到底是什么面目。
一个姑娘这么漂亮,怎么心肠这么恶毒,本世子流连花丛多年,也知道君子不夺人所好,你竟然想平白污蔑长公主的清誉。本世子揭穿你,说不定,也能让公主看清楚本世子一颗纯良的心,能够芳心暗许。”
众人:“……”
污蔑皇室这顶帽子扣下来,姚凌儿不死也得付出巨大的代价。
姚凌儿几乎气得半死,恨恨地盯着胥容,半晌也说不出话。
“够了,这都是世子的一面之词,世子说的这些可有什么证据?”
姚氏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姚凌儿一眼,索性也对她没报太大的希望,没想到她竟然连一个纨绔子弟都搞不定,还闹得这么难看。
胥容愣了愣,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什么证据,本世子从不说谎。”
闻言,南歌忍不住笑了,“敢情他说了半天,连证据都没有,姚凌儿都已经吓得半死,果然做贼心虚这话一点都不假。”
宁长鸢无奈地侧眸,口吻中泛着宠溺,“公主可别被他带坏了。”
南歌挑眉:“他哪里比得上你坏。”
宁长鸢浅笑:“臣的荣幸。”
南歌:“……”
“世子既然没有证据,还请慎言。”姚氏脸上的笑容也都僵硬了不少,“这件事既然都各执一词,便容后再议,你先回去坐着。”
最后一句话是对着姚凌儿说的,姚凌儿脸色已经无法形容,她心中抑制不住的恨意,最后还是周嬷嬷扶着她回到位置上的。
这场堪比闹剧的一幕就此结束,为了达到自己的另一个目的,姚氏深呼吸了一口气,平息了自己紊乱的心绪,善解人意地说道。
“既然胥世子已经成全了昭元和太师,那也是一桩好事。那不如今日就让好事成双,哀家的旨意不可废,太师一并娶了倾儿如何?就给你做平妻。哀家相信昭元大度,也不会介意的。”
南歌翻了一个白眼,依旧漫不经心的姿态,老妖婆还真会给人戴高帽子,就她这个厉害的心性,难怪父皇当年纳妃都让她准备,知道母后会不高兴。
宁长鸢沉默,他是臣,一句旨意不可废其实已经让他没有选择,不过想到会有人替他解决问题,他也就没必要让姚氏下不来台。
“母后。”南祁枫冷沉的声音响起,“今日不是给孤选妃吗?本来孤已经对迟小姐心生倾慕,如今却给了太师,而且太师已经有婚约,这岂非令人遗憾。”
“陛下喜欢倾儿!”姚氏一脸的惊异。
“是。”南祁枫眼眸微深,“孤已经决定了,纳迟倾为倾妃,君在前,臣在后,哪里有孤相让的道理。”
“这……”姚氏叹了一口气,似为难地说道,“也罢,那就是太师没福分了,既然陛下喜欢,纳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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