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清风在慨叹的时候心里也升起了些疑惑。
“再好好查查,他这些年到底在什么地方,做了些什么?”云泽听到这样的信息,那种迎面而来的熟悉感让他觉得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
这种情况,是那些权贵最擅长的处理人手段。
“是。”
说着,又有人敲了敲房门,旋即便传来手下人的声音,“大人,长公主来了。”
“嗯?”云泽先是一愣,和邱清风相视一眼,随后便起了身。
走到门口,云泽问道:“只有公主一人?太师没来?”
手下人应道:“确只有长公主殿下,她连婢女都未带。”
云泽挑了挑眉,随着手下的带领去了前厅。
南歌在府中待了几日,想起宁长鸢的话,还是没忍住来到了大理寺,她想亲自去了解下情况,不愿再等下去,过往的那一切每每想起来,都是一阵刮骨的痛。
“参见公主殿下。”云泽朝南歌行了一礼,轻漫懒散的俊颜上满是笑意。
“大人免礼。”南歌抬手虚扶,她今日穿得很低调,一条浅色的衣裙,外面搭着一件白裘披风,精致魅惑的五官藏在披风的帽子里,若不细看,很难辨清身份。
“我今日前来,是有一件事,想请大人行个方便。”南歌将帽子轻轻揭下,露出那张极美的小脸,只是眉眼间萦着些许疲累。
闻言,云泽挥手让人都退了下去,他收起了漫不经心的模样,道:“公主请吩咐。”
“我想去见见前几日徐侍郎送来的那位犯人。”南歌直言。
“那下官让人把他带过来。”云泽想了想,说道。
“不用。”南歌果断拒绝了,“今日我来过大理寺的事情,我不想让太多人知晓,你带我去见他便是。”
云泽眉宇间浮现出难色,“公主,牢狱中血腥味太重,你还是别去的好。”
大理寺接手世家贵族的案子,里面不仅仅有权贵,跟多的是刺杀权贵的那些亡命之徒,甚至杀手。若是南歌发生个什么事,宁长鸢那个腹黑的还不得把他宰了!
南歌见他不肯,似想到了些什么,接着道:“你不用担心太师,我来这里的事他并不知情。”
想来,朝中顾忌宁长鸢的人还是很多。
不知情……云泽背脊都有些发凉,那位爷竟然不知道他媳妇儿跑到他这里来了!若是出了事,他更吃不了兜着走!
想着,云泽的脸已经变得苦涩。
“如果出了事,我都帮你兜着。”南歌循循善诱,“太师那里,我还可以帮你说些好话。”
云泽叹了口气,看样子,这位祖宗是非去不可了,他更不敢拒绝,遂答应了:“说好了,公主你可不能弃下官于不顾,不过太师那里,公主就不用说好话了。”
南歌有些意外,不过看他那苦哈哈的表情,又莫名想笑,点了点头。
云泽让南歌先在前厅等,他先去安排下。
结果云泽出去之后第一件事不是去拿牢狱的钥匙,而是将邱清风叫了过来。
“清风啊。”云泽将手搭在他的肩上,笑得很温柔,“替我办件事,悄悄去太师府,把宁太师请过来。”
邱清风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总觉得大人的笑,不怀好意,他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往前厅的方向望了两眼,道:“大人,您确定要这么做?”
论谁都看得出来,长公主这身装扮,应该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若是真把太师叫来,万一得罪了长公主,那他这不是自找麻烦?
云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我的命令都不听了?”
邱清风咽了咽口水,面对一脸威胁的某人……算了,这个他也得罪不起,大不了公主怪罪下来,就说是受人之命。
此刻皇城某处。
“人呢!找了几个月结果人居然藏在眼皮子底下,如今又被你们给弄丢了!”那人浑身的冰冷气息将周围的空气几乎凝结成冰。
下面的几人跪在坚硬的地上,低着头不发一言。
“区区一个禁卫军你们都没办法杀掉,留你们究竟有什么用!”
“主子恕罪,属下该死。”
“滚出去,找不到人就别回来!”
地上的黑衣人起身告退,这么久以来,他还是鲜少见到主子发这么大的怒火,出去后迎着冬日的寒气,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席卷全身。
大理寺的牢狱几乎没有多余的人存在,云泽将南歌带到一间牢门口,隔着铁栏可以看到里面的人。
南歌看向云泽,云泽道了句“公主小心”,也就回避了。
此刻他倒是真的相信这人不简单了,看来,还要再详细查查。
狱里的空气比外面还要冷还要湿,昏暗的烛光,阴森寒冷,光是待在这儿,就能感觉到那明显的压抑。
南歌朝小床上坐着的人看去,冬日里的囚服还是比较人性,不是单薄的一层,可是那人的身上,还是有斑点血迹从厚厚的棉中透出了痕迹。
周围的牢房都没有人,想来,是在南歌来之前,将面前的人换了地方。
南歌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盯着他许久,也想起了这人在父皇跟前时的面孔,确实很难跟现在颓然潦倒的人相提并论。
“粟厉,还认得我吗?”南歌的声音清清凉凉,比之这里的空气还要令人感到压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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