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仅限于此了,他内心遗憾这是个好苗子,就是还是不太懂考试套路。
这套月考卷出的有些小心机。
题目量很大,光靠一道道解题时间是来不及的。
偏偏前面几道题型颇为简单,只做到一半就开始暗藏玄机,有许多误导向知识点,要一步步抽丝剥茧地处理,很耗费时间精力。
这时候就要浏览全卷,从后往前解题,才能时间效率最大化。要不然考试时间快结束,试卷才写到一半,心理上就先开始焦灼了。
像巡考老师,他觉得这个字迹漂亮的同学落笔流利,基础应当不错。但卡在一道题上用时太久了,非要解出来才作罢,卷子半天都没翻动一下,在分数上就很吃亏——
他看了看时间,提醒道:“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半小时,同学们抓紧时间,先做简单题型。”
话音刚落,便听见有人翻动纸张的细小声响。老师满意地点头,就看到被他看好的那个学生,已经站起身将试卷交到了讲台上。
老师:“??”
一般能在这个时间交卷的考生,要么是对自己很有信心的学神,要么就是干脆放弃准备等待补考的学渣了。
巡考老师有点拿不准那个学生是哪一边的。根据他的经验是前者,但这次的月考题目,对于新生而言应该很吃力才对。索性上讲台,翻开他交上来的试卷。
草稿纸似乎被带走了。
老师没来得及看名字,就先被答题卡上的文字吸引了,不仅是笔迹跃然突出的好看,答题角度也相当标准精彩。
甚至可以说专业。
毫不夸张地讲,就算是他来做这些题目,也不会比这个新生做的更精彩了。
保持着略微惊愕的神色,监考老师才想到去翻看试卷上的姓名——
端端正正两字。薛慈。
略微震惊后,这个答案居然有点意料之中的意味了。
不愧是方老底下最受宠爱的弟子,就算这几年再低调,他们这些芯片行业相关的教师,还是会想起当年薛慈在校量竞赛上,一举组装一枚医疗芯片的惊才绝艳。
那个才十几岁的少年,如今也是华大的新生了。
他感慨地想。
月考成绩出来的很快。
第一名的归属不出预料,是专业第一的学生薛慈。
但就是成绩实在太高,甚至和第二名的分数都有了断层,这样可怕的落差,引起的争议颇多。
倒不是觉得薛慈得第一不应该,就是有些质疑,是不是在老师批改的时候,看到薛慈的名字分数便给的松一些——这不算太正式的考试,这种情况是很有可能的。
质疑声也不算大,学院却直接将薛慈的答题卷放在了官网里做“展示”,点进去便能看见。
那些想挑差错的芯片系学生看完,纷纷闭嘴,改为打印出来挂在墙上,每每月考前都要拜一拜,准备依靠玄学力量通过难度日益增长的考试。
对薛慈时常请假的议论却切实少了许多。
他们的确艳羡少年是独有的“特例”,但是当实力上被完全碾压后,这种想法便变成了“天才嘛,有特殊对待也很正常”了。
薛慈完全没注意到身边同学的态度变化,和那些隐约敌意的消解。等他结束和导师的合作实验,终于有时间闲暇投入到正常的校园生活中的时候,也没安分地上几天课。
最近几日下午的课程都暂停,用以鼓励学生们准备校庆节目。
华大正逢两百年校庆,又是满校区的桃花盛放的季节,当天会对外开放,邀请各界人士前来参观。而华大不仅是身为不少学子的梦中学府,地位特殊,单是万顷桃花盛开,也是难见景象,到时活动会异常盛大。
每个系的学子,还会有单独彩排节目。
而由于芯片系实在人数少得令人发指,要出节目的话,几乎人人都有投票表决权。
薛慈自然也参加了。
可惜他投票的划水节目没被选中,最后当选的是虽然抓眼,彩排起来却麻烦的舞台剧表演。
一群理科生,跨行演舞台剧,连剧本都是另请人写的,但兴致却相当高。
不过能录取芯片系的学子都相当骄傲,除去少数人愿意当幕后工作者,大部分人还是更愿意担任主角。
这就导致哪怕是类群像的舞台剧,主演的角色分配很快定下来了,却空了一堆配角——或者说炮灰角色,无人垂爱,最终只能抽签选取,谁抽到就谁上。
薛慈很幸运的什么也没抽中,既不用穿着厚重表演服一次次参加彩排,也不用扮演树木草叶之类在台上一蹲就是半天。
不过到底是群体活动,芯片系的学生又少,班长简直是全情投入地让他们调动起来。要求就算是不负责幕后,也侥幸没抽中各类炮灰角色的学生,也要来做做后勤之类。
班长说这些话的时候,其实完全没考虑过薛慈的存在,也并不是特意针对他说的话。
毕竟学神太脱离于凡人了,每天都忙碌于实验室,恐怕一毕业就会被国家级的机构“招安”,时间太过宝贵,哪里有空参加学生们举行的彩排节目。
薛慈看上去又一幅冷淡模样,没见他和什么人说过话。
天才么,高傲一些才是正常的,并不会有人觉得天才傲慢些是什么毛病。
甚至薛慈没有抽到任何角色,也有班长的特意安排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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