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导望着镜头里急速穿梭的谢明舟,镜头拉近,那双灰黑的脸上眼睛格外炽烈,是对自由极致的渴求。
青年矫健的身躯闪至窗边,方导极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但望着窗外倾盆的暴雨,方导皱了下眉,还是喊道:“停!!”
雨中拍摄,对演员来说极不友好,难度太大,还是等雨停——
“啪——!!”
然而,另一道撞击声同时响起。
方导动作猝然一凝。
刚想关闭摄影机的摄影师骤然睁大眼,心跳一停——
窗户被人一把冲开,大雨中,那道灰色身影义无反顾,纵身一跃,身上的威亚绳瞬间抬高,唰然从七楼高的高台飞身而下。
寒风灌耳,暴雨如注,谢明舟急剧下坠,“啪当——!”稳稳落在安全气垫上。
大雨几乎盖住了整个视线,他面不改色,长腿翻越,微微喘息站起身。
一切发生在近乎眨眼的瞬间,所有人都看呆愣住了。这可是有七楼的高度啊,光是看一眼就腿软。
众人这才想起来,谢明舟第一天来试镜也是直接从墙顶跃下。
“穿行屋檐,伺机而动。”
这是剧本里对容修的描写,而谢明舟真真切切的将角色演绎了出来!
大雨冲刷着青年的脸颊,脸部的烟尘被洗去,雨滴滑落在一张轮廓极美的脸上,仿佛一场酣畅淋漓的救赎。
被牢笼困压了五年的青年身姿挺拔,灿然一笑,在大雨中隐约向着镜头走来,也即将带领他的组织和信念,与朝堂争斗。
方导和几位副导演脸色少有的震惊,这就是谢明舟说得,他亲自上场?!
容修在黑暗里困坐了五年,当他望向到窗外自由的一刻,确确实实就像谢明舟传达的情绪,义无反顾,冲破牢笼的困兽一般。
对朝廷而言,这无异于放虎归山。
谢明舟那信念般的跳跃,无疑让所有人心跳停止。
“卡!!过了!!”
方导神色严肃,大喊一声。
听到一次过了,谢明舟这才神情松动,戏服紧贴在身上,里里外外湿了个透。
旁边围观的演员这才回过神。
“太帅了天啊!谢哥太敬业了!”
“那一跳我心没了呀!!谢哥牛逼啊啊啊!”
“不行了,那一幕绝对封神啊啊!”
傅言呆站在棚子里,神色复杂望着雨中的人,他拍戏这么多年,像这样高难度动作不用替身,亲自上阵的演员,他几乎就没见过。
下了场,谢明舟刚走进棚子,身上便被温陶披上一件外套。
谢明舟无所谓望着他:“一场雨罢了,你谢哥是这么身娇体弱的人?”
话未说完,他连打两个喷嚏。
一旁的傅言目光落在他身上,刚想出手,欲言又止。
见刚刚还身手矫健的谢哥,此时鼻尖泛红,脸色发白,温陶更加关切望着他:“走,谢哥先去车里换件衣服,都湿了怎么行啊。”
谢明舟渐渐感觉身体有些发凉,无奈道:“……行吧。”
心里十分不悦,他差点忘了这副身体坑爹的娇贵,以前还营养不良。
两人打着伞走到停车场里。
谢明舟脸色逐渐冰凉,步子有些虚浮,踉跄了两步,气息微喘:“温……”
话没说完,他撞进了一个温热健硕的胸膛。
男人滚烫有力的心跳响在耳侧,谢明舟眉眼一松。
第53章
傅沉故抱着谢明舟,小心翼翼进车后座。怀中人浑身冰凉,但额头烫人,那双时常俏生生翘起,撩人心魄的眼睛,此时微微闭着。
他又一次没由得心慌,脑子里不由自主闪过一些零碎的片段,仿佛很久之前,他也猝不及防地失去过某样极其重要的东西,有种窒息般的熟悉感。
傅沉故搂紧怀中人,和李秘书语调沉声说:“回傅家,通知家庭医生立刻过来。”
“是。”李秘书下意识看了眼后视镜,叹了声,自家一向淡漠的总裁,目光一刻都没离开过谢先生。
“朕……”谢明舟皱眉迷迷糊糊说。
傅沉故低头,耳朵贴近。
“朕哪能有什么事,别大惊……小怪。”
傅沉故紧抿着薄唇,没说话,手搂得更紧。
谢明舟意识一直迷糊,烧得头发胀,再加上身子骨底子差,沉沉睡了一晚上。
“谢先生昨夜受了寒,现在烧降下来了,应该没什么问题,好好休养两天。”家庭医生将几盒药递给傅总,嘱咐说,“多吃点营养的蛋白,调理下身体,多项营养都不达标。”
谢明舟意识逐渐清醒,耳边像是隔了层膜,一直有人在说话,片刻后声音渐渐离他远去,带着轻微的关门声。
谢明舟慢慢睁开眼,望着熟悉的落地窗和奢华的家具,顿时有些疑惑。
他竟然回到了傅家。
“昨晚……”谢明舟揉了揉太阳穴,喉咙干涩。
“你发烧了。”傅沉故说,见谢明舟起身找手机,伸手按住,“组里温陶已经和方导说了,这两天就别想拍戏的事,在家调养两天。”
谢明舟直起身,靠坐在床边,一双桃花眼仍然不怒自威,但又多了几分柔软,少了点平日张扬勾人的气质。
傅沉故静静看着,按着谢明舟的手微微收紧。
察觉到某人流连的目光,谢明舟闭上眼,轻笑说:“怎么,在电视上还没让你看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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