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这不可能。”苴罗侯并不愿意相信曹恒说的话,“你,你们是要趁机吞并鲜卑。”
“你死了,大魏的兵马会立刻从鲜卑撤离。”曹恒继续捅心地告诉苴罗侯,苴罗侯一下子怔住了,却又恍然大悟,“曹恒,你有如此心计,我鲜卑亡于你手不冤。”
苴罗侯能够猜到曹恒想做什么,曹恒一点都不意外,“那么,你是要自己上路,还是我送你最后一程?”
死在曹恒手里和死在苴罗侯自己的手里,凭苴罗侯这样的计谋,要不是大魏上下谨慎,还真是让他成功了,所以对于这样的对手,曹恒是敬重的,也愿意给他一个自刎谢罪的机会。
“我一死,鲜卑经这般内乱主力尽灭,再无人能撑起鲜卑,鲜卑再起内乱,会有人迫不及待的求着大魏插手鲜卑的事,到那时,他们不会觉得是大魏灭了鲜卑,而是需要大魏来解救鲜卑。大魏有公主承继,谁人敢打大魏主意。鲜卑不自量,以卵击石,自寻死路,是最警惕各部的榜样,对吧?”苴罗侯从腰中抽出了刀,有条不紊地把自己悟出来的事说出来。
曹恒点点头,不错,这个办法正是从曹盼处理益州的手段里学来的,曹恒以为,这个办法极好。
“哈哈哈,我苴罗侯,原想掳掠大魏,不想却落得如此下场,实在可叹,可叹。”苴罗侯说完一把抹过了脖子,血溅一地,曹恒瞧着没有任何的变化,“去请元晴公主来。”
所谓的元晴公主正是轲比能的女儿,这一位也算是胆量过人呐,竟然敢寻到曹恒安营扎寨的地方请曹恒出兵为她父兄报仇。
曹恒算计到如今,随着苴罗侯一死,鲜卑的事算是落定了,鲜卑如何,曹恒并不急于此时解决,而是等着。
一如她等着元晴公主出来请她,她与苴罗侯分开的兵马才继续前进鲜卑,出兵攻打苴罗侯,要接管鲜卑,曹恒也会让他们鲜卑人心甘情愿地请大魏的兵马进入。
很快一个穿着鲜卑服饰的女郎走了来,瞧着比曹恒大上几岁,见着曹恒恭敬行了鲜卑的大礼,用着不算流利的雅言与曹恒问好,“大魏公主殿下。”
“元晴公主,苴罗侯。”曹恒点了点头算是与她打过了招呼,然后指了一旁自刎而死的苴罗侯,元晴一眼看了过去,脸上的恨意毫不掩饰,然后冲着曹恒再次行了大礼,“多谢大魏公主殿下。”
“不必客气。只是没想到原本我们是随苴罗侯入的鲜卑,最后竟然是以苴罗侯的死结束,我们离开。”曹恒这般说着,元晴面露诧异,“大魏公主殿下的意思是?”
“鲜卑内乱已平,大魏的兵马会立刻撤出鲜卑。”曹恒就这样告诉元晴公主,在元晴公主身后同样的鲜卑人听到曹恒的话难掩诧异。
“大魏公主殿下不必如此着急。”元晴理了理话朝着曹恒说。
“大魏来鲜卑是因苴罗侯拿了轲比能首领与大魏昔日留下的交好玉饰,道是鲜卑被匈奴困围,轲比能首领危在旦夕,因而大魏才会出兵进入鲜卑。没想到从轲比能首领的死讯传来后,苴罗侯从我们的军队里逃离了,我们不想与鲜卑起什么误会,因而原地驻守,不曾退回幽州,并非对鲜卑有何企图,只是想鲜卑或许需要大魏的帮助,如今既然已经帮完了忙,理当退出鲜卑,莫让元晴公主与鲜卑的百姓们觉得,大魏有趁人之危的嫌疑。”装模作样曹恒也是会的,曹恒不以为元晴有胆识来找她救援,会不清楚轲比能与苴罗侯原本对大魏打的主意。
彼此既然是心照不宣的,苴罗侯从大魏兵马里离开的内情也就变得不重要了。曹恒愿意给上一个说辞,也只为给元晴以及鲜卑他们一个台阶下。
给了台阶,那就得要下了,否则再纠缠下去,鲜卑原本的手段一披露出来,传扬出去坏的是鲜卑的名声。
元晴公主回头与身后的人交流了一个眼神,立刻与曹恒道:“多谢大魏公主殿下、体恤。”
曹恒唤元晴是元晴公主,而元晴唤的曹恒是大魏公主殿下,一个称呼,不知元晴是要提醒曹恒莫忘自己的身份,还是想让自己时时刻刻记得曹恒是大魏的公主,不是他们鲜卑人。
哪一个曹恒都无所谓。鲜卑经过这场内乱,分崩离析,想要如轲比能一般重整鲜卑,得有像轲比能那样有本事才行。元晴,并没有其父的本事,更没有曹恒乃至曹盼的能力。
曹恒说要退出鲜卑,将士们皆无异议,倒是赤心道:“殿下,我们就这么帮完了忙,鲜卑什么表示都没有?”
“没有表示更好。”曹恒并不在意那些小利,反倒是透过这件事让曹恒看到了鲜卑的乱,还有元晴对于鲜卑的掌控,甚至对于人情、事故的不通。
反正曹恒这一次出兵,曹盼和大魏上下都等着鲜卑成为大魏的土地之一,那么鲜卑如今送不送答谢礼,真就是无关紧要了。
魏止在听说了曹恒这一句之后,跟着曹永嘀咕道:“咱们殿下是深得陛下真传。”
“那是自然,这可是咱们的殿下,唯一的殿下。”曹盼的位置非是曹恒无疑了,要是曹恒连曹盼的一点手段都学不会,那大魏江山,曹盼敢传给曹恒,他们敢跟这样的主子?
“鲜卑啊,敢算计我们大魏,不将他们纳入大魏,那如何可行。”魏止对于曹永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相交多年的好友了,翻了个白眼把话题掀过,倒是更期待大魏开疆辟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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