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越是说啊,寻心里就越高兴,高兴得,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父亲的意思,陛下一直压着不正式立殿下为太女,那都是为了磨砺殿下的心性。”
“自然。这样的事,也只有陛下能做。陛下也是煞费苦心。”荀攸这般地吐字,荀辑想了想,“父亲,那殿下的生父,你究竟知不知道是谁?”
荀攸听着扫了他一眼,“那重要吗?殿下是陛下的子嗣,这才是最重要的。”
像他这样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什么事都看开了,也早就想明白了。曹盼是女帝,帝为最贵,无论她跟谁生下的曹恒,最重要的是,曹恒是她的女儿,大魏的公主,将来,也会是大魏的下一任女帝。
“父亲,我就是好奇。那诸葛孔明,父亲见过吗?”荀辑是难得八卦一回,既然都八卦了,那就问到底了。
荀攸道:“你这份一好奇在我这儿说说没什么事,出了门,跟谁也别说一个字,明白?”
“父亲,我明白。”虽说一大把年纪了,被父亲教训也是没办法的事,荀辑还是老实该听的要听,该说要说。
而荀攸嘛,幽幽地道:“我们这些老家伙是没有见过那位诸葛孔明的。然得陛下倾心者,观陛下的品性,那定然也如传言不虚。”
依曹盼而判,这倒也是真真的。荀辑道:“陛下这辈子,唉……”
“把你这一叹缩回去。你叹哪门子的气。陛下这辈子有什么不妥的?这乱世由陛下终结,大魏的盛世由陛下开启。你自己也说了,陛下不比汉高祖汉武帝差,不就是一个男人,值得你为陛下叹哪门子的气。”荀攸毫不留情地怼了荀辑,荀辑……
“都以为这女人离了男人活不了,看看陛下,男人算什么。”荀攸还真是不吐不快了,看看这话说得,荀辑赶紧的咳了起来,“就是自陛下开始,如今大魏多了许多离了男人都能活得极好的人。”
荀攸冷冷一笑,“别当我不知道的意思,你是觉得女人参政不是好事对吧?”
荀辑怕是第一次在荀攸的面前露出这样的意思,被问着了,那也是缩了缩脖子,还是如实地道:“父亲,我就是,就是觉得男主外,女主内挺好的?”
“我什么也不跟你论,都是陈腔滥调了,说着没意义。我就问你,大魏如今大平吗?”荀攸也是够直接的,直接得,荀辑连论其他的都不行,刚刚他还说了这是个盛世。
荀攸一看荀辑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那也就不多说了。
“记住,这个世道,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有本事平定这天下,治理出一个盛世的,那就是有本事的人。你想要反驳别人,那你就自己睁大眼睛好好地看看这个世道好还是不好。”
“既然世道是好的,天下安乐的,说什么男主外,女主内的,不累?”
荀辑无可反驳,谁让事实摆在眼前呢,这想要反驳,总得要有理有据。
“还有殿下的婚事。”荀辑是又把另一个问题给丢了出来,荀攸就气了,“陛下都不急着抱孙子,你着的哪门子急。”
荀辑硬着脖子喊道:“那关系着大魏天下的传承,子嗣绵延。”
“当年陛下都年近三十才生下的殿下,殿下如今是着急婚事的时候?大魏安定,百姓太平,殿下将来难道就不能类陛下?”
一句类陛下,真是把荀辑的话全都给堵了,生无可恋一般地问了一句,“父亲,不能吧。”
盼着千万千万的不要,但是,结果如何,压根就没有他们说不的权利。
“真要逼急了人,没什么不能。”荀攸用着过来人的口气冲着荀辑说,荀辑呐,真心的觉得这礼部尚书绝不是什么好差事,曹恒的名分也好,大婚事宜也罢,哪一样都得要他这个礼部尚书来操心,他容易?他容易吗?
“行了,别一天到晚为了这点事苦着一张脸,我说了这种事陛下心里有数,殿下也心里有数。”
这笃定得,荀辑更是无可反驳了。
而被荀攸全然信任的母女啊,这会儿也在讨论这两件事。
“你选中的人,现在怎么样了?”问得真行。曹恒嘴里正塞了一口饭,“母皇什么时候把我的名分定下,这事再谈。”
……曹盼斟酌了会儿,“你看中的人,年纪总不会比你小吧?”
“不会。”斩钉截铁地告诉曹盼,曹恒又吃了一口菜,力证自己是个正常人,做的也绝对是正常事。比她小的男人,曹恒想了想,不太好下口。
“这两年你也忙,一直有件很重要的事忘了跟你说了。”曹盼冒出这么一句,曹恒一顿,重要的事,很久没有从曹盼的嘴里听到重要这两个字了。
曹盼看了看曹恒,“你现在盼着我给你正名吗?”
刚刚曹恒说的那一句正名再定亲事的话,曹盼也是听进去了,听进去了,这回转过头来问。
曹恒摇了摇头,“反正都是我的,迟点晚点都行。”
这自信满满的口气,让曹盼笑了,“行,就是这样的心态,极好,极好。”
“我得给你挑个良辰吉日。”曹盼冲着曹恒挤眉弄眼的说。
这么多年,没少听别人嘴里吐出良辰吉日这四个字,从曹盼的嘴里说出来,分外的不一样。
“母皇究竟觉得什么时候是良辰吉日。”曹恒不以为曹盼会戏耍她,这样的大事,曹盼是从来不开玩笑的。从曹盼松口到现在,曹盼一直没有确立她为太女,这良辰吉日,曹盼是真的觉得时机没到,这才没有最后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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