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颇是失望 ,乾清女帝所指的就是曹盼,这样的人物,能让柏虹这样的人心甘情愿为之所用,他却无缘见到,着实可惜了。
曹恒道:“你如今想死还是想活?”
没有作声的女帝突然问了这么一句,犯人一眼看向曹恒,“杀人偿命,纵情有可原,我这一生也毁了。”
“那要看你有用没用。有用之人,就算关押在大牢,同样也能为社稷天下尽一份力。”曹恒这般地说,贺挚唤了一声陛下,曹恒抬起了手,“他刚刚也说了,他虽然杀人,却也情有可原,既然如此,我们不需要做些什么?”
询问的语气,却不是询问的意思,贺挚吐了一口气,“陛下,未必见得司马家的人不会因为陛下的网开一面而攻击陛下。”
“那又如何,朕何畏之。”曹恒全然无所谓地说,接着继续道:“天下之事,若事事畏于人言,朕什么都不用做了。做了事,必有利于人,也有损于人。端看利者几何,损者几何?”
贺挚没有作声了,柏虹却与曹恒作一揖,“陛下英明。”
有些事,有些人,有所为而有所不为。此人虽然杀人,却存了必死之心。
情有可原,说得也不错,他会杀曹林,为的是心之所系之人,之后,在一连串的事情发生之后,他又立刻意识到自己成了旁人的棋子,因此以身为饵,将人给引出来,他做到了。
这样的一个人,还是有本事的,一个有本事的人,曹恒未免动心。
“在下还能活?”犯人显得不甚相信地看向曹恒,曹恒道:“你这样的聪明人,很明白你要怎么挣得活路。”
相互对视一眼,各自都明白了,明白着,犯人与曹恒作一揖,“在下明白了。”
曹恒再次直视于他,“你的名字,果真叫齐供?”
名字还有假的?贺挚拿着名字来的人第一反应是看向了犯人,暗想这位连名字都给他说了假的?
没想到那位听到曹恒这一问,露出了一抹笑容,“陛下如何知道我这名字是假的?”
曹恒道:“齐供齐供,齐齐皆以供之。名字又怎么会是真的。”
此人听着得笑得更大声了,再次看向曹恒,“在下,司马齐。”
司马一姓出口,在场的人都顿住了,柏虹更显得警惕,曹恒却很快反应了过来,“司马家一族也算是名门,天下不少,你算是哪一脉?”
“都不是。司马家不是名门的人也不在少数。”这一位答得理所当然。
“陛下如今还敢用在下?”这位自称司马齐的人那么问了曹恒,挑衅的意味十足。
“朕无不敢。”曹恒是连一丝犹豫都没有的开了口,司马齐道:“若是陛下还决意要用在下,那一位陛下若是没什么用的人,不妨借在下一用。”
曹恒盯着司马齐,“你又怎么知道,此人会无用。”
司马齐笃定地道:“右仆射再厉害,也不可能从他的嘴里问出半句与司马家有关的话来。司马家敢在这个时候动手,派出来的人又怎么会怕区区的用刑。”
听起来倒是在理,曹恒继续问道:“于朕无用,于你有用?”
“自然!怎么说在下都是姓司马,与那一位虽然只有一面之缘,在下总还是一颗有用的棋子,有助于他们进一步诬蔑陛下,一但在下与他一道出现,他若是死了,陛下说,会不会有其他司马家的人出现,继续要在下的命?”司马齐这般假设询问。
贺挚道:“他们既然派了人来杀你,不可能不知道那人已经落在陛下的手中。”
司马齐不以为然地道:“知道又如何,这天下事,很多都是明知故犯的。如同在下,早知杀人要偿命,在下依然选择杀了曹林,哪怕赔上自己的性命亦在所不惜。至于他们,他们既然想杀我,也是为了近一步诬蔑陛下,不杀在下就得要改计划,那他们开始的布局,不是白费了?”
柏虹道:“司马家的人不是第一次出手,他们警惕着,想用你来诱他们,他们不见得会上当。”
“想必无论是陛下或是夫人,在见到在下之前都不会觉得,在下一个任人一挑拨就真去杀人的人,会是什么聪明人。虽说他们没能杀了在下,就像陛下一开始说的,在下选择杀曹林,正是对陛下的不信任,以为陛下是会顾忌曹林与陛下的血缘关系,一定会放过曹林,故才会在陛下未将人判决前,杀了曹林。”
“善用人心的司马家的人,就算派来的人没能杀了在下,难道会觉得在下,会为陛下所用?既是觉得在下不能为陛下所用,他们会不想用在下?”
司马齐站在各自的立场,分析曹恒的想法跟司马家的那些人的想法。
曹恒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他们更会觉得,像你这样的人,更容易为他们所用。”
贺挚一下子就听出了曹恒意动的意思,提醒地道:“陛下,就算这样,怎么把人放出去又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更难。”
曹恒一眼看向柏虹,柏虹一下子就明白了,“陛下是想让妾身动手?”
“你身边应该有司马家的人,想必那一位落入我们的手里,他们多少还是动上那么一点救人的心思,对吧?”
听了曹恒的话,柏虹点了点头,“的确,毕竟司马家的人活下来的一定很滗,能少死一个,他们还是愿意少死一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