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还有别的事?”不说扬州本来就有驻军, 除了正常的驻军外还有水军, 这样的情况下哪里需要利剑从洛阳赶来,只能是扬州的兵都出了问题, 曹恒怕消息泄露, 这才会如此行事。
曹永乐叹了一口气, “这做人真累, 像母皇这样的人就更累了。”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曹衍那么回了一句, 曹永乐果断闭了嘴,算了,他们家的人都死心眼,认准要做的事,谁都拦不住,曹衍这样的人,早就立下了目标,曹永乐再说什么,曹衍也是听不进去的。
“永乐。”兄妹俩才说了一会儿话,齐司深冒头了,曹永乐听到他说话,本能地站直了身子,齐司深立刻扔了一柄剑过来,曹永乐连忙接住。
“练剑。”别以为人家一直不说话就是个心里没数的人,曹永乐说的话他都记得,毫无疑问,曾家事已经处理完了,接下来曹永乐该做的事就是跟他练剑。
“是。”说话要算数的,尤其曹永乐原本就一心一意要练剑,拿着剑立刻走向齐司深,没错,要去练剑了。
曹衍嘴角抽抽,很快丢开,却是低头思虑,扬州还有什么事。
这事这个时候得曹恒操心,曹恒召了曹叡进宫,倒也直接,“曾家的事是承儿他们跟曾家的人碰上,朕特意让人去查他们的底才发现的。”
直接暴露了曹承他们一行的去处,曹叡没有一点诧异,倒是顺着曹恒地问道:“曾家有问题,扬州也有问题?”
“兄长是清楚的,扬州这地方早年是江东孙氏经营之地,后来母皇打下了,又有一半归了蜀汉,扬州情况本来就复杂,再加上如今海贸一开,财帛动人心,多少人趋之若鹜。”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都是理所当然的事。陛下原先不觉得扬州有问题,为何如今?”扬州的情况复杂不假,但曹叡肯定,在曾家的事出来之前,曹恒并不会觉得扬州脱离了朝廷的掌控。
否则也不会在拿下曾家人的时候特意从洛阳派了人过去,而不是直接让扬州的兵马押送人回洛阳。
“问题就是曾家引起的。曾家的人想杀永乐没杀成,三个孩子告到县衙,告的曾家那位曾会意图杀人,兄长可知,是谁来县衙救人?”曹恒难得卖个关子,也显得事情非同小可。
曹叡平日再怎么不正经的,大事面前却从不含糊。
“何人?”曹叡正色而问,曹恒道:“扬州长史莫岩。”
一州长史,那是仅次于刺使而已,这样的一个人竟然亲自去县衙救一个无品无阶的白衣,说他们之间没利益纠葛,谁人能信?
“那,陛下有什么打算?”曹叡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一州的长史都出马了,刺使,甚至是那些手握重兵的将军们,他们是不是也跟长史一样,和曾家有什么特别的纠葛?
许多事都不敢深究,但站在朝廷的立场来说,糊涂该装时是要装,不该装时也绝对不能装。
“朕将曾家所有都押解进京,刑部,御史台,大理寺,他们都交给兄长,兄长带着他们必要将这些事查得一个水落石出。”曹恒把自己想做的事与曹叡明说了。
弄清楚了什么原因叫一个扬州的长史都听曾家话,抽丝剥茧,将所有涉案的人能查出一个来是一个。
“陛下,会不会是?”曹叡灵光一现,一个念头浮起,曹恒意会,因而抿住唇,半天没有作声。
“这么多年看似太平,却没有真正的太平。”曹叡沉着脸继续吐露这一句,曹恒道:“正是,看着似乎太平和乐的大魏,实则暗潮汹涌,稍有不慎,这个太平的表象就会被人摧毁。”
“陛下说得过于严重了,他们再是厉害,大魏如今厉害的人还少了?只要他们敢乱来,臣等必竭尽全力,一定将他们全都揪出来。”
这是身为臣子,也是身为曹家人应该做的事,曹家的江山得来不易,如今这样的太平盛世同样的不容易,所以曹叡想要守护。
“兄长这样说,朕很高兴。”说着高兴的女帝脸上却没有多余的表情,“这么多年来,看着兄长越来越成熟,也终于放下了,朕从心里觉得高兴。”
放下二字,说起来容易,实则想要做到极难。曹恒与曹叡露出一抹笑容。
“陛下就不是一个会说这些叫人动容话的人,往后还是别说了吧。”一本正经地表示对曹恒说这些话的不适应。接着却是话锋一转。
“臣父不及先帝,臣也自问不及陛下,输了就是输了,胜负已分,输就该输得起。臣觉得这个天下江山,陛下做得比臣好。况且,臣现在过得挺好的。”
“睿王,再不是安乐侯了,陛下赐下这个睿王,臣是真觉得和臣很相配。而且看陛上劳心劳力的,哪有过一个刻松懈的时候,臣这个睿王当得比陛下逍遥自在的许多,也就不打算跟陛下换。”
说着曹恒不适合说煽情的话,他自己也不说,只将自己经历过,而又属于大魏的局面道破。
睿字,是真配得上曹叡的。
“兄长不想换便不换,天下是曹氏的,有大魏一日,你是睿王,你的子子孙孙,但若不坠你的威名,也将永永远远都是睿王。”曹恒与曹叡对视一眼,叫曹叡哈哈地笑了起来,“陛下,怎么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记得用人唯才,不以亲论。”
“朕连选自己的继承人都是如此,更何况对你们。”曹恒对自己都苛刻,再对别人怎么苛刻,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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