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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畔,他的呼吸越来越轻,徐檀兮迟疑了很久,抬起手,放在了他腰上。
    不会很久的,他只是短暂在她这里躲一躲,等风不刮了,等腿不疼了,等他不累了
    他再睁开眼,目光已一如平常,淡漠又随性。他放开她,往后退了一步:“抱歉,刚刚冒犯了。”
    他又拿出了平日里“生人勿近”的社交距离,就好像刚才那个疲惫示弱的他没有出现过。
    “我没关系。”徐檀兮仍不放心,“你真的没受伤吗?你衣服上好多血。”
    他不再谈论这件事:“关关呢?”
    “在我那边睡了。”
    “要麻烦你一晚了,我明天再去接他。”
    徐檀兮明白了,他不想说他怎么染来的这一身血,她也不问了,只关心一件事:“腿还很疼吗?”
    戎黎撒谎:“不疼了。”他说,“我回去了。”
    徐檀兮捡起地上的灯笼,递给他:“天色太暗,先生路上小心。”
    他接过:“谢谢。”
    他打灯离开,走路时脚步微跛,踉踉跄跄,走了一小段过后,忽然回头:“徐檀兮。”
    徐檀兮站在原地:“嗯。”
    “你为什么不问我做了什么?你就不好奇我身上的血是谁的吗?”
    若是寻常的女孩子,恐怕早就被他吓跑了。
    她安静又认真地看着他:“我可以问吗?我好奇的。”
    戎黎被她看得心里发堵:“别问了。”
    她便不说话了。
    他突然觉得她太过听话了:“你就不怕吗?”他脸上的血已经干了,呈暗红色,“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徐檀兮眼神很干净:“那你会对我做什么坏事吗?”
    她把戎黎给问住了。
    “走了。”
    扔下这么两个字,他扭头就走。
    身后,女孩子温温柔柔地叮嘱:“若是腿还疼,就用热水敷一下。”
    戎黎没有回头,一瘸一拐地走了。
    徐檀兮站在巷子里,一直目送。
    为什么不害怕呢?她应该怕的,她不喜欢暴力,不喜欢血腥,不喜欢黑暗与罪恶,她分明都不喜欢的,可为什么这些不喜欢在戎黎面前变得微不足道了呢?
    她想了很久,没有想出答案,那只能归咎于四个字了:色令智昏。
    后半夜,月亮被乌云遮蔽了,四周静悄悄的,若是细听,能听见白滇河里浪打浪的声音。
    祥云镇的派出所在老车站对面,门口亮着灯牌
    值班的民警小葛出来抽根烟,这抽到一半,他突然定睛一望,惊得烟都掉地上了:“刘哥!”
    “刘哥!”
    一同值班的老刘打着哈欠出来了:“叫我干嘛?”
    小葛指给他看:“那袋子里的东西好像在动。”
    对面垃圾桶旁边有三个麻袋。
    路灯有点远,刘哥看不大清,走过去,对着最前面的麻袋踢了一脚,那麻袋立刻倒了,原本立着的地方有一滩湿漉漉的东西,老刘用手电筒一照
    后面的小葛先叫出来了:“是血!”
    麻袋里都是人!
    老刘掏出警棍:“葛子,快连线市警局。”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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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写了戎黎184,杳杳跟他差了20厘米,多高晓得了吧
    年龄好像还没交代,戎黎26,杳杳24
    第041章 十岁的戎黎,八岁的杳杳
    夜里,万籁俱寂,风声呼啸。
    戎黎把沾了血的衣服和鞋子扔进院子内的铁桶里,倒上汽油,点了火,砰的一声,火光炸开了。
    戎黎捏着根烟,凑近火,点燃后吸了一口,火是黄色的焰,烟是白色的雾,他眼里倒影灼灼,轮廓却笼得模糊。
    母亲在世的时候,喊他阿黎。
    阿黎十岁的时候,母亲没了,因为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被戎海掐“死”,扔进了河里。
    他命大,没死,流浪了几天,被人贩子抓去了,那些人是专门干“乞讨”的,是团伙作案。
    阿黎被带到了南城的一个窝点,负责人是一个叫姚姐的人。
    姚姐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长相很清秀,像个良善的邻家姑娘,她正在调教新来的孩子们。
    “跟着我念。”她念一句,“各位叔叔阿姨哥哥姐姐。”
    孩子们跟着念一句:“各位叔叔阿姨哥哥姐姐。”
    “我爸爸重病,妈妈抛下我走了。”
    “我爸爸重病,妈妈抛下我走了。”
    被拐来的孩子四五岁大的居多,脚上都戴着铁链子,被打怕了,饿怕了,不敢哭,也不敢闹,一个个灰头土脸、面黄肌瘦。
    “你为什么不念?”姚姐盯上了阿黎。
    他不说话,呆滞而麻木。
    姚姐推了他一把:“你哑巴了?”
    他还是不说话,眼神空洞,不像个活人,更像个被抽掉了魂的小人偶。
    他是这群孩子里头最大的一个,也是骨头最硬的,打也不哭,从被抓来的第一天起,就安静得像个死人。
    姚姐最不喜欢的就是他,像个刺头。她扬起手里的竹子,狠狠抽下去。那竹子从中间破开了,打在人身上,会夹住皮肉,用力抽离的时候,能扯破皮、拽下肉。
    他还是不哭,整个手臂都被抽得皮开肉绽了。
    “姚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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