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妮很少见到这个真正的大老板,每次沈鱼过来,她都不敢直视,只敢偷偷的看。
她长这么大,就没见过长这么俊的男娃,村里那些、呸,她们村里泥棍子,哪配跟小老板比。然而就是在城里,她也没见着几个能比小老板更俊的。
差不多的也有,就小老板他哥,也长得俊得很。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吴三妮总觉得小老板他哥是个不好相处的人,不如小老板和气。
明明沈桥也没有对她们说过重话,或者训斥她们,就平平常常来处理一些事情。
可她就是怕他。
那晚的事,吴三妮本来没上心,当时太突然了,脑子懵了,条件反射就跟人动手了。
她就是看着那人要去抢余婶子,想着余婶子平时对她很好,小老板也很好,同事们都很好,不欺负人,不嫌弃她是个乡下来的土丫头。
那个包里头,还有她的工资。
一想到这,吴三妮就热血上头,一脚踹了过去。
实际上她没有正经学过打架,可架不住她力气大,她从小力气就比别的孩子大,男娃都比不过她。
那些混混又没有防备她一个年轻姑娘,让她接连打晕了两个,又抡起了武器(板凳),这才有了一打四的战绩。
打完了,回头一想,还是有些后怕,当时咋就一点儿没觉得怕呢,那么多人。
而且她还挺担心的,她当武器那条板凳,被她在门上撞了个印子,之前还怕老板让她赔钱。
但那点儿后怕,现在通通,一点儿,完全没有了。
吴三妮一手拿一个红包,一个压惊红包,四个人一人一个,八块钱,相当于吴三妮儿小半个月工资了。
另外两个员工当时没在的员工羡慕死了,啥事没有,就受了点儿惊吓,这算啥,平白拿小半月工资,这种好事,她们怎么就没遇见。
沈鱼特地包的感谢包,吴三妮偷偷看了一眼,里头是十块钱的大钞,还不止一张。
吴三妮整个人都懵了,好多钱好多钱!
四个混混算啥啊!再来一次,她能一打十!
然而她的满腔斗志注定得不到抒发了,沈桥安慰完受惊员工们,脸色一板。
他惯是和气,虽然是老板,对她们这些员工也不摆架子,除了培训的时候,平时说话都温和带笑。
难得冷一次脸,屋里一下就安静了,就连余婶子,都搓着手不敢出声。
“余店长!”沈鱼平时都亲热的喊一声婶子,第一次这么正式叫她,余婶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啊?我、我在。”
沈鱼冷声质问:“我之前是否跟你说过,员工的生命安全比任何事情都重要,一旦发生意外,不用管其他,先保护好各自的人身安全?”
这倒不是猜到会遇到抢劫的,谁没事会往这方面想。
之所以提前跟余婶子说这些话,是因为早前看过一个新闻,某个工厂发生火灾,一个工人为了抢救物资,被烧死在了工厂里。
新闻就报道了这种行为,称赞那位工人,有牺牲奉献精神。
不可否认,那位工人确实很值得敬佩,但对沈鱼而言,人命比其他任何东西都重要。
所以他才会说这些话,担心哪天万一店里也发生点儿什么,毕竟也是整天烧着火,希望到时候,员工们能先保护好自己。
余婶子低着头,呐呐道:“说过,说过好几次。”
“你们呢?员工培训的时候我没说过吗?”沈鱼严厉的目光扫向其他人。
他不光说过,还告诉她们万一突发火灾怎么处理,驱散人群啊,湿布捂口鼻之类的,都讲过。
其他人也垂着脑袋,怂怂地点头。
小老板在讲完火灾如何逃生之后,确实强调过,生命安全最重要,遇到危险先保护自己。
看样子是被他吓住了,沈鱼心里满意,脸上一点儿没露出来,还是一副很生气的表情。
“所以如果下次,再遇到前天晚上那种情况,你们怎么办?余店长,你先说?”
余婶子心想,我肯定抱着钱跑。
可她知道沈鱼想听到的肯定不是这个答案,闷闷地说:“把钱扔了,我自己跑。”
其他店员纷纷露出肉痛的表情,像扔的是自己钱一样。
可是沈鱼一个个点名让她们说,她们也只敢跟着余婶子的话说。
沈鱼点着头,知道她们不甘心,搁他他也不甘心,谁愿意把自己的钱给抢劫的。
可最起码,员工们知道了他真实态度,下次万一再遇到点儿什么,会优先考虑自身安全,这就够了。
殊不知他的好员工,现在正想着,下次能打十个。
训完人,该安慰还是要安慰,尤其是从老店来的两位元老。
两位婶子都表示没关系,她们不是不识好歹的人,钱扔了损失的是沈鱼的利益,他也是为她们着想,两人心里很领情。
完事出来店子,沈鱼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你刚才是不是在看我。”
他训话的时候,余光瞥见沈桥一直盯着他看,害的他表情差点儿没绷住。
沈桥似笑非笑:“你没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沈鱼震惊了,这是他家单纯的沈桥会说得话吗?
“你……”
“我怎么了?”沈桥挑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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