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弈辰不忙说,抱起来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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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文遥贪恋暖呼呼的被窝,不费劲去偷听,等着符弈辰和大公主谈完了再用脑袋去想。他低估了自己的懒,等那么这一会儿就睡着了。
醒来时,他觉得还是现场听比较刺激,披件衣服就过去瞅瞅。
符弈辰和大公主竟然说完了。
齐文遥遗憾,于是不反对被抱来抱去——他走过来怪费劲的,什么都没听着。吃了亏要弥补回来,被抱回去省了步子多舒坦。
符弈辰不仅抱了他回去,还帮忙脱鞋、盖被子各种周到。
“你们没说多久吧?”齐文遥看出来了,“还有力气来照顾我。”
符弈辰反问,“我什么时候没照顾你?”
“昨晚,我想睡觉,你……”
他没说完,毕竟把荤话提在嘴边不大好。
符弈辰倒是不要脸,“我们确实睡觉了。”
“……”齐文遥不掰扯那么多了,直接问,“大公主发现了?”
“早发现了,但她觉着有利不戳穿。”
“现在要戳穿了吧?”
“不会。”符弈辰还是放心的,“父皇一心认为是报应,不愿意见她。”
齐文遥想起来了,“是啊,大公主和林贵妃长得像,皇上见着会害怕的。”
符弈辰轻轻应声,躺到旁边给他赶一赶方才走路染上的寒气。
齐文遥感觉暖和,便乖乖窝在怀里不动弹了。他睡过一回,趁着脑子还算清醒去想一想大公主和符弈辰的对话。
他想到了紫慧这个宫女。紫慧确实是符弈辰的眼线,也确实被大公主给逮到了。不过,紫慧被抓以后马上自尽,干脆利落不留痕,大公主没问出话也搜不到证据,硬着头皮过来逞强罢了。
紫慧那么忠心,是因为家人在符弈辰这边人的手上。
符弈辰要对付大公主,不会给叛徒留情面,也不会考虑“祸不及家人”。之前,偷偷给皇上报信的一个小官连累自家八口人命归西天,其中包括不懂事的稚童。
符弈辰不曾跟他说过这些事。一是灭口工作是手下人办的,符弈辰的心狠手辣大多是对着更高级别的人,根本不知具体进展,二是……怕他讨厌。
符弈辰最近老是笑,温柔得不像话。
齐文遥明白符弈辰不狠别人会狠的道理,也不会觉得符弈辰多可怕。只是,他有点担心符弈辰会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像是皇上那样走极端。
一次,他半夜醒来,发现符弈辰的眉头紧缩。他想抚上一抚,才用动作便见到符弈辰伸手去探枕边佩剑。
齐文遥看得无奈。
他想要找机会引着符弈辰说一说心里话。可以不提争权夺势的经过,也可以不去讨论各种困难,让符弈辰吐吐苦水,哪怕是“好累”那样简单的话也比憋在心里在他面前强颜欢笑来得好。
“奕辰。”齐文遥努力调出最温柔的声音,“你……”
他没说下去,因为符弈辰睡着了。
齐文遥开始反思自己怎么考虑了那么久,错过最佳时机。
符弈辰睡了会儿,翻个身把他搂得更紧。
齐文遥回抱,轻轻地抚了两下。
符弈辰好像放松了一些,眉间愁绪稍稍散去。
“唉。”齐文遥也闭上眼睛,“下次再说吧。”
*
大公主回到皇宫,歇了一会儿又跑去找皇上。
“皇上在休息。”伺候的总管为难,“公主请回吧。”
大公主提裙踮脚,目光绕过总管的身子望了半天仍然没瞧出端倪,“大白天的,父皇怎么又休息了,还是传来御医看看吧。”
“皇上不肯看,说踏入殿内就是死罪。’
大公主看出了总管脸上的惊惧之色,暗暗叹气。
她知道皇上不至于真的给女儿降死罪,可是,皇上这个疑神疑鬼、缩着不见人的样子哪能听进她的话呢?
大公主原来想安慰一下父皇,叫父皇清醒过来压制下符弈辰的。
结果呢?父皇不肯见她,符弈辰翅膀硬了也甩脸色叫她吃闭门羹。要不是她狠狠心跑到齐府去,她下一次见着符弈辰又是朝堂之上,什么都来不及了。
大公主失望地回了寝宫,问了心腹拂柳一句话,“太子的家乡……”
拂柳无奈,“知情人都死光了。殿下平日装得心善,到了时机下手比谁都狠。”
“人不可貌相。”大公主莫名想到了看起来更为乖巧善良的齐文遥,冷笑,“跟齐文遥也是绝配了。”
上回,她派人去齐府打探。结果呢?齐府的护卫把人杀了,传言心善温柔的齐文遥只说了一句“审完再杀”,问不出话就漠然看着刺客去死。
大公主越想越觉得心烦,“他到底用了什么法子把父皇吓成这样?”
“会不会是齐公子搞的鬼?听说他善画人像,没见过面都能画得极其相似,兴许有法子见着常人见不到的东西。”
“画个画罢了。”大公主没放在心上,“那些人思念成疾,见了不着调的画都能胡思乱想,更不用说齐文遥描得几分像的画像了。上回李大人给本宫送的画像不也这样?本宫想着弟弟,不像也看成像了。”
“公主说的是。”拂柳也只有听命的份儿,不住点头。
大公主又问,“礼物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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