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座武城啊。”
季江也同他瞧了一眼车外,“我听师父说,天纪城素来以兵刃为主,不少铸剑人聚集此处,打造神兵利器是?他们毕生追求。”
“那里怎么聚集了这么多人?”
顺着宁隐所指的方向?,石墙上高高悬着一张告示,周遭围满了百姓,对着告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没想到许家老?爷平时广做善事,居然?是?这种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呐,他做善事是?为了抵消自?己犯下的罪孽,只可惜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妪连连摇头,“当真是?许家老?爷做的吗?可是?许家前不久还给我们这些孤寡发了粮食,许老?爷待人亲和,根本不像是?坏人,更?不可能和妖怪勾结啊。”
站在告示旁边的护卫忽然?大?声呵斥道,“那你?是?说居掌门在胡说八道?没看那告示上写的清清楚楚,许家引了妖邪入城,残害那么多百姓,许家一族早都妖化。如今居掌门替□□道,灭了许家也是?为保全整个天纪城。”
宁隐细观那告文,“通缉令?”他收回视线,问向?季江,“你?师父可曾提过什么居掌门?”
季江稍作回想,摇头道,“不曾提过。”
人越聚越多,大?都是?在声讨许家一族人面兽心,偶有质疑声很快被淹没。
宁隐支着下颌,歪头看了一会儿。
哪里跑出来一个居掌门,又不知是?何门何派。
“先去?找家客栈住下。”
车夫应道,“小的知道前边有一家客栈,南来北往的都下榻在那。”
宁隐放了帘子,“行,就去?那里。”
“宁前辈,用点心吗?还是?等到了客栈再?点饭菜?”季江捧着油纸包,乖巧问道。
“点心留着晚上吃,先吃些酒菜。”
“好。”季江把?油纸包放好,转而拿起扇子替他扇凉,“现在天气转热了,宁前辈觉不觉得闷?”
“还好。”可能是?他本身体质问题,鲜少能感到炎热。
突然?,马车颠簸的剧烈,左摇右晃,像是?要把?人甩出车外。
季江眼疾手快,将身侧人圈进怀里,四面冲撞时只逮着他一个人磕碰。
“吁!”
马车终于停住,季江扬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对不住啊,二位公子,刚才?有一个老?人家在街上横冲直撞,这会儿跑走了。”
宁隐从他怀里挣出来,“没事,继续走。”
“宁前辈,没撞到您吧?”
对上季江关切的眼神,宁隐咳嗽两?声,“没有。”
宁隐掀开帘子佯装观景,心里始终不能平静。
自?成妖王之后?,一直以来都只有他保护别人的份儿,别人对他向?来是?敬重,甚至畏惧。他也从未觉得自?己需要有人护着。
如今,他几次三番的被人当凡人一样护在身后?,一时有些不习惯。除去?不习惯外,还有一点别样的东西。
“两?位公子,到了。”
为了多听些消息,两?人直接在大?堂内用了饭。宁隐悄悄打量其?他桌,一个个都身带兵器,像是?练家子。
两?人在一群莽夫之中甚为引人注目,自?他们进来便有不少人开始不安分。直到季江把?龙渊剑往桌子上一放,那些审视的目光才?散开。
“他们是?不是?没见过男人。”季江一边替宁隐布菜,一边喃喃自?语。
宁隐闻声弯了弯唇,“大?概是?没看过你?我这般长相的,以为是?两?个好欺负的绣花枕头。”
不多会儿,有一桌的客人许是?喝高了,笑声豪放,说话声吵得整个大?堂都能听清。
“你?小子到底说不说,怎么才?能进琼茵派拜居掌门为师?”
这一嗓子出来,引得众人齐刷刷看过去?。
对面的男子虚声笑笑,冲喝醉的人使个眼色,“大?哥你?稍安勿躁,进琼茵派学仙术哪里这么容易,回头我陪你?去?问问。”
宁隐瞧一眼季江,“仙派里有琼茵?”
“虽未听师父提起,但我曾在仙派花名册中见到过,是?十大?仙派之外的。”
宁隐拧眉沉思?,这个琼茵派似乎在天纪城威望颇高。其?掌门能在城中以匡扶正义为名灭人满门,还被百姓推崇,可见一般。
没想到他们刚到此地,就撞见了大?阵仗。
宁隐敲敲桌子,“小二。”
“诶,公子您吩咐。”
“你?们这可有浴池?”
小二往后?面一指,“有,咱这什么都有,而且是?单间的,不同他人共浴。”
正和他意。
饭后?,宁隐未做小憩,直接去?了后?院浴池。一经下水,整个人都舒爽不少。
他靠在池边闭目凝神,这时候就听身后?房门轻轻开合,有人蹑手蹑脚走进来,离他还有几步距离时突然?停住。
宁隐睁了眼,“你?也要洗?”
季江闻言一愣,他本是?想过来问宁隐有没有什么需要,听到宁隐的问话,顿时想起了不该想的画面,禁不住整个身子都跟着热了。
“可,可以吗?”
这回换成了宁隐语塞,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提这茬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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