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布景实在做得太有压抑感了,伴随着无时无刻的水声和上涨的水位,即使心理承受力不错的女演员也在尝试逃脱无果后选择了自尽。
时千秋振振有词:
“修士要少说谎,邵玄征说的是真的,穆应尘背后的石壁有一处是中空的,只要将剑柄掰开,将中间藏着的符拍在空心的石壁,就有一条地道。他的确留了生路给她,反正以她的情况,他笃定她在外面活不过七天,依然会死于蛊毒毒发。何况他认定穆应尘在解不出谜的前提下,尝试数次也该用剑自尽求速死了。”
布景师持续激情吐槽:“这谁会发现石壁中空啊!用头去撞吗?”
“别人不行,”时千秋深深相信着自己选择的女主角:“童昭可以。”
然而监察着男主角邵玄征画面的副导缓缓举起手:“那个,不知道为啥正式开拍时,邵玄征没将符放在剑柄里,还犹豫了好久,差点直接拿着这剑把她直接杀了。”
时千秋:“……”
众工作人员:“……”
时千秋:“我相信童昭,她一定能在绝境里想出解决办法的!”
众人看向他。
时千秋:“大不了再重启一次,我有的钱。”
听到这话,众人才放心了。
陈逐之的自我劝说战术非常有效。
人的想法本来就是瞬息万变的,童昭威胁到了他的男主角地位,他对童昭的戒备深深根植于潜意识里,导致他饰演的本我也对穆应尘提高了戒备,宁愿拼着仙道蒙尘也要杜绝她出头的路。
……
其实陈逐之想多了。
就算剑柄里真的放着符,童昭也不会想到。
因为修仙,且是修剑道的缘故,陆仙长是所有人格里除了小昭(当时降龄到五岁的童昭)外,想事情最单纯直接的一个。所有多余杂念只会影响剑意,信的是“*不作圣心,名善境界,若作圣解,即受群邪。”。因为在穿越到那个身体之前,原主常问为什么,为何夫君要负她,为何在成仙和妻小之间会选择前者--
悠悠苍天,何薄于我?
后来那位夫君跪在陆仙长面前向她解释,想她饶他一命,她却不问了。
总之,陆仙长是很不擅长解谜的人格。
在工作人员紧张屏息的注视中,她将手伸向了凡剑,有气无力地挥了两下,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嫌弃:“算了,将就着用吧……”
童昭挺干脆的,自尽也比其他人快。
当看见她执剑朝向自己时,曾副导示意后勤可以预备重启了。
“仪器都备好了吧?”
“卧槽!”
“副导你快看!”
“太狠了!”
就在曾副导转头的功夫,背后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他回过头,也傻住了。
童昭直接将被锁住的左手手掌砍了下来,雪白玉手坠落在水中,在水面上荡开了一朵朵血花。
而她抬起无掌的左手,冷着张脸用右手手指蘸上喷涌出的血,然后高抬起右手,反手过来在锁链上以灵血为引画了道引爆咒,再能所剩无几的灵力催动,炸碎了铁链。
金丹被碎后,童昭的灵力实在太少太少了。
只有一少部份的灵血仍流转在体内,科学点的话说就是接近动脉处。本来上手握剑刃就行了,右手上的血不足以作咒,这也是时千秋给演员的一道限制,不然可以随意动用灵力,水牢根本关不住她。
也是这一点,让男主角自信于她跑不掉。
谁知道人对自己这么狠。
紧接着,她一头扎进冰水里,再依样画葫芦炸碎了双腿上的锁链。
恢复人身自由,常用手还在,接下来的出逃方法就多了起来。
工作人员一脸问号的议论纷纷:
“女主角左手没了?就这么没了?”
“好狠啊,怎么可以这么狠,她还没开痛觉豁免的!”
“你以为呢,能用镊子把子弹夹出来的女人,能是一般人?”
在水牢外看守的是一个高大的哑巴文盲,防止他看到什么不该看的说出去,而童昭就执着她的剑将这第一个小怪杀了,夺走他的腰囊,将断掌放在其中,决定先逃离邵氏庄。
曾副导感动坏了:“终于有一次女主角能成功逃出水牢了!”
“时哥的关卡真是设得不当人。”
“这话不中肯,”时千秋为自己辩解:“出于人道主义,我把剧情开端设了在女配角黎巧巧上山来邵氏庄作客的时间点,邵玄征为了迎接娇客做足准备,大排阵仗从民间请了戏班子和玩杂技的凡人,当时是守卫最薄弱的时候……”
“很人道。”
“宫崎老贼听了都想给你点滴赞。”
“不能说是地狱难度吧,只能说是通不了关。”
童昭在离开邵氏庄的时候,听到了关于今日的大活动。
邵仙长的道侣据闻跟一个修邪道的男子跑了,只留下书信要他勿来追寻,今后恩断义绝。
前些日子,邵仙长和青梅竹马的黎家千金有了书信来往,近日邀她来作客,可见是放下情伤了。
只是听说黎姑娘患有心疾,费了很多灵药也没治好。
修仙修为不差,却也注定活得不久,邵仙长实在命苦。
虽然不是命定之人,但黎姑娘和邵仙长同样出自仙门大家之后,门当户对,性格也比穆应尘温婉许多……何况以邵仙长如今的修为,也不需要勉强自己和命中相合的人双修来提升修为了。那个言谈粗鲁的小厮笑了笑,说那女人走了也好,正好给黎姑娘腾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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