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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页
    “已经飞过了吗?”
    “嗯,看不到了,只能看到它飞过后留下的痕迹。”
    “是什么颜色的飞机?”
    “红色和白色,挺漂亮的。”
    霍燃回忆了一下:“那天我们在机场里猜飞机的时候,有一架也是红白相间的,说不定是同一班飞机。”
    “我想想,燕平在晋北市的东北方向,刚才我看到的飞机是从……左边飞到右边。”
    陶知越顿了顿,决定放弃东南西北的话题:“算了,当我没说。”
    地震得更厉害了,霍燃笑得停不下来。
    “那我来想,按照这栋楼的方位,从左到右就是自东向西,晋北机场在西边的郊区,所以真的有可能是从燕平飞过来的。”
    “不愧是你,燕平人。”
    “嗯?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在我生活过的那个首都,本地人也很擅长用东南西北定位一切,比如,帮我拿一下靠东边的那杯茶。”
    “……我爸好像真的说过类似的话。”
    这次轮到陶知越笑起来,反向发射地震波。
    “所以你生活过的那个首都,叫什么名字?”
    “北京。”
    陶知越太久没有提起过这个名字,甚至有一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北京。”霍燃跟着重复了一遍,心情意外地平静,“好像没有燕平好听。”
    “北京的旧称有燕京和北平。”
    霍燃诧异道:“剩下的两个字,刚好构成了燕平。”
    “对,这两个城市其实很像,北京似乎就有糖油饼,只是我不常出去吃喝玩乐,居然不认识,也没吃过。”
    “这样想的话,好像有一点浪漫,我们分别生活在同一座城市的两种形态里。”
    霍燃放松地躺着,过去这段时间里萦绕了他许久的惆怅并未到来。
    他回想着记忆里灯火辉煌的燕平,当他走过某条熟悉的街道时,或许另一个世界里的陶知越,同样正在走过。
    他们隔着不可捉摸的时空、岁月、宇宙,曾经很近又很遥远地相逢过。
    “那晋北的原型又叫什么呢?你去过吗?”霍燃想了想,“不对,这个发音好像就是北京反过来,看来作者很可能是个北京人。”
    此前刚刚被浪漫遐想感染的陶知越沉默片刻,吐槽道:“我现在很希望时空倒流,让你把这个问题收回去。”
    霍燃跟他想到了一起,嘴角不住地上扬。
    陶知越很不甘心:“这么一想……作者大概只是像我一样起名困难。”
    “我不管,解释权在我们自己手里,我说浪漫,就是浪漫。”
    霍燃再次发挥了他强词夺理的精神。
    “你也像我一样,在那个首都长大吗?”
    “不是,我十八岁的时候去那里上大学,毕业后留在那里工作,一共待了八年。”
    他的目光里闪烁着回忆:“听起来过了很久,现在想起来,好像只是一瞬间。”
    “长大以后的日子就过得特别快。”霍燃角度清奇,“大学的时候有没有谈恋爱?”
    “……没有。”陶知越准确地预判到了他的下一个问题,“工作的时候也没有。”
    “真好。”霍燃对这个答案很满意,“我也没有。”
    “别说了,我们没有的原因不一样。”
    陶知越用力地压了压他的肚子泄愤。
    见好就收的霍燃果断地转移话题:“你对那座城市印象最深的是什么?”
    他能感觉到陶知越提起北京时的情绪,是鲜活又明亮的。
    陶知越应该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跟人分享这些故事了,而他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听到的人。
    在这片残留着白色尾迹云的蔚蓝天空下。
    “我想想,应该是一把伞。”
    “我在南方长大,经常下雨,所以开学报道的时候,很自然地在行李箱里放了把伞,有时候看天色不好,会特意拿着去上课。”
    “这种时候往往会看到别人诧异的目光,我还不知道为什么,结果一整个学期下来,这把伞从来没用过。唯一突发暴雨的那一天,我甚至找不到它去哪儿了。”
    “后来才发现它掉进桌子下的夹缝里了,我翻出来擦干净,还是不信北京就这样不下雨,所以一直没有放弃这把淋不到雨水的伞,每次搬家都带着,我到哪,它也到哪。”
    “再后来气候正常了一些,时不时会下雨了,我每次撑它出门,还有种莫名的感动。”
    “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人找到它,虽然它年纪很大了,但看起来很新,质量也很好,可以一直用下去。”
    陶知越沉静地说完,笑着侧过脸看他:“是不是很奇怪的印象?”
    “不奇怪,很有趣。”霍燃注视着他,“现在它也是我对北京最深的印象了。”
    “你空手套故事,我要收费了。”
    “好哦,那我做午饭给你吃。”
    “……那还是算了。”
    提到午饭,陶知越才惊觉已经快到中午,周末果然让人很容易忘记时间的流逝。
    “中午吃什么?”
    “下楼看看附近有什么吃的,吃完以后我们一起去买菜。”
    “买什么?”
    “卤牛肉的材料,我想吃你做的卤牛肉了。这次有我陪你做,你肯定不会弄得一手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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