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没看到徐锦州和国师大人的眉眼官司。
自己不干不净还有脸说宓少师。
何况宓少师这般人物,哪用得上自荐枕席。
五皇子怕是放在心上还不够呢。
“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有脸说我。”徐锦州贪嗔的样子带着几分造作,原本站在他身边的药师默默挪开了步子。
“我是什么东西比你清楚,好过有些人连自己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说着挑衅的看了一眼徐锦州,转身走出药堂。
他的容养丸可是被评定为中上品,徐锦州不过中品有什么可嘚瑟的。
宓葳蕤跟着窦章大概走了一盏茶的功夫。
四周静了下来,唯有潺潺流水声格外悦耳。
“你退下吧。”窦章指着决明挥挥手,递给宓葳蕤一根手杖,“青丘殿只有国师和国师弟子可以入内。”
“葳蕤,这是你第一次踏进青丘殿,跟着本座,莫乱了规矩。”窦章有意放慢脚步。
宓葳蕤缓缓跟上,“弟子遵命。”
“青丘神狐乃伽邑国的保护神,神狐赐予先代国师窥破天机的能力,庇佑伽邑国千秋万代,先拜神狐再拜先代国师。”窦章的言语中带着尊崇,这会儿倒是能听出几分真情实感。
只是宓葳蕤在他开口第一句之后,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青丘神狐?是在说他么……
窦章还在侃侃而谈,“神狐可须臾入梦,预卜人之生死福祸。好了,跟着我跪下吧。”
虽然看不到拜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宓葳蕤猜测不是雕像便是画像,自己拜自己的感觉有些诡异,但宓葳蕤此刻只能做到谨言慎行。
敬香,跪拜。
宓葳蕤还在想着窦章刚刚说神狐有九命九尾。
狐妖有九条命倒是不假,不过尾巴从来只有一条,毕竟他自己就是,对这些可以说再清楚不过。
至于入梦预卜生死福祸,也只有大乘期才能做得到。
“为师对你期许颇深,今日你虽炼制出超品丹药,但要戒骄戒躁,莫让为师失望。”窦章语重心长。
假惺惺的话听多了也会烦,不过宓葳蕤仍旧耐着性子称是。
他想看看窦章到底演的是哪出戏。
“你的眼睛,为师也会尽力想办法的。”窦章,“不过……五皇子那里?”
“五皇子很好,师父放心。”宓葳蕤万金油道。
“那便好,委屈你了。”窦章叹息。
宓葳蕤挑挑眉,他有什么可委屈的。
因为是为了五皇子才瞎的眼。
若是真替他委屈,何必一次次点明他因五皇子才眼瞎的事实呢。
君臣尊卑,他总不能去找五皇子的麻烦。
这话说出来,唯一的作用就是点明一次,就在他心中埋下一根刺。
这刺埋的多了,总会有疼的受不了的时候可不是。
第7章
“这话,师父私下和我说过就忘了吧。”宓葳蕤适时露出一抹黯然,“五皇子是龙子,我不过做了该做的。”
原本的计划因为今次的超品丹药打乱,窦章不免存疑。
他紧盯着宓葳蕤的表情,故意出口试探,见宓葳蕤一直平静的脸终于露出些许失意之色,心下稍安。
若是到了此时还能面不改色,那心思不免太过深沉。
现在看也就是生性比旁人淡漠些而已。
想到这,窦章看着宓葳蕤的目光少了几分审视,“之前在宫中接到消息称五皇子遇刺,圣上听后震怒,直言不过是心疼五皇子体弱才让他在白露山静养,竟会有人认为他对五皇子不喜。”
“五皇子本就是天潢贵胄,刺杀之人狼子野心,其心可诛。”宓葳蕤慢条斯理地说道,“神狐在上,报应不爽,定会严惩这些大奸大恶之人。”
窦章一时语塞。
刺杀一事虽说他并非主使,可从头到尾都有参与其中。
宓葳蕤这话妥妥是把他也算了进去。
此时站在青丘殿,窦章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他回头看了一眼神狐的雕像,尖尖的嘴巴微微上扬,眯着眼神态慈和。
可就是这副和往常一样的表情,窦章许是因为心虚,总觉得似笑非笑仿佛窥破他心底埋藏最深的秘密。
心慌间窦章碰到一旁的拜垫。
木板摩擦地面的响声,在空旷的大殿中格外刺耳。
“师父,怎么了?”宓葳蕤笑着问。
“无事。”窦章勉强笑笑,“下周的讲习照旧吧,你今日炼出超品丹药,足矣让他们心服口服。”
“是。”宓葳蕤听着窦章骤然变快的心跳声,感觉通体舒畅,“若是无事,那弟子就先告退了。”
“去吧。”窦章也不欲多留。
宓葳蕤转身慢慢朝外走,快出殿门时,窦章的声音再度传来,“年前要举办两年一度的祭神仪式,到时圣上定然会亲临白露山,祭神结束正好带五皇子一同回宫。”
“你莫与五皇子走得太近,不说名声如何,你若是越了界圣上怕是会先容不下。”
“弟子知晓了。”宓葳蕤回身点点头。
然后推开殿门。
决明就站在门外不远处,见他迈出门槛,迎上来扶住他的胳膊。
还真是为徒弟考虑的好师父。
谣言满天飞不追根溯源警告遏制,而是让他躲得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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