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提着灯笼走到近处,便看到青云阁亮着烛火,心说可真是奇了,莫非国师已经猜到了有此一遭。
等他由药仆引着进了屋,看到外衫都未去的窦章,更是诧异,“国师大人,今夜倒是巧了,正好您还没睡,圣上有事请您走一趟永华宫。”
“事情可是与少师有关。”窦章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李忠睁大眼,“您还真是神机妙算。”
“如此,我这便随公公走一趟。”窦章好久没有体会过这种万事在握的畅快感了,一时间不免有些志得意满。
李忠看着窦章红光满面的样子,心想,看样子宓少师是没什么大碍,不然国师哪能笑得这么开心。
走出青云阁。
李忠提着灯有意让窦章先行,后者底气十足,是以也没客气。
这一个来回花了不到半个时辰。
就连惠仁帝看到窦章时,都忍不住出口问道:“爱卿怎得来的如此之快?”
“皇上不必担忧。”窦章开门见山,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出行前,我曾替我这徒儿卜过一卦。此行虽有波折,然结果却为大吉。”
惠仁帝见窦章如此笃定,心中大安,“增派三十精兵,务必尽快寻到宓少师。”
本以为入宫报信会被杖责的近卫这会儿大喜过望,直言道:“属下领命!定不负圣上所托。”
作者有话要说: 零点还有一更,不更的话,渣渣牛奶打游戏必遇演员,抽卡必不出闪!
第80章 (小修)
明明是危急之事。
可有窦章作保, 这紧张的气氛反而被彻底打散。
惠仁帝伸手捏了捏倒将微微酸痛的肩背,李忠适时呈上此前宓葳蕤专门炼制的用于缓解顽疾的丹药,就着温水服用了一粒后, 惠仁帝突然想到了什么, 问:“李忠, 百龄丸是不是快要用完了?”
“还真是。”李忠打开药盒见绸布上还剩下三粒药丸,不轻不重地拍了个马匹, “皇上记性真好,若不是您记着,老奴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你也学会柳四喜油腔滑调那一套了。”惠仁帝笑骂了一句,李忠连称不敢。
还没离开的窦章从惠仁帝说起百龄丸时就心头一紧。
惠仁帝不知, 他却清楚, 这半年间的百龄丸全出自宓葳蕤之手。
起初不过是因为在白露山的那场意外, 补足自身的灵气意外被盗, 自己炼不出如以往一样药效的百龄丸, 便想着先让宓葳蕤试试,毕竟宓葳蕤那时可是炼制出了超品丹药。
没成想,这一试竟是让他得了惠仁帝的夸赞。
那次过后, 窦章也曾自己炼制过。
可珠玉在前,惠仁帝哪是那么好糊弄的,于是他只能一边让宓葳蕤继续炼制百龄丸, 一边充作是他的,就这么瞒到了现在。
窦章冷汗直冒。
“臣记得,上回可是给皇上准备了一月的分量。丹药虽好, 但多多少少有未除尽的丹毒,皇上切莫多食。”
“国师一片赤诚,朕怎会不把话放在心上。”惠仁帝听了窦章的话, 并不恼怒,“之前围猎,轩儿替朕挡了一剑损了根基,当时国师恰好不在,太医院的朱院使见轩儿总是夜里盗汗惊醒,便说百龄丸有安神之效。情急之下,朕便给轩儿服用了几粒。”
朱济善!又是朱济善!
这个老不死的。
窦章心中咒骂。
“国师舟车劳顿,本不该给你增添事务,奈何朕一日都离不得这药……”惠仁帝欲言又止。
窦章哪能让惠仁帝把话说完,惶恐道:“这本就是臣分内之事,皇上体谅臣,是臣之幸。”
惠仁帝满意了。
窦章则内心极度愤懑。
这万事在握的感觉,他才体会了多久,有没有两个时辰?现在他只盼寻人的侍卫给力些,可千万别出什么意外。
谁知道,窦章不过心中想想,竟一语成谶。
当然,这都是后话。
*
京郊的温泉庄子内。
喻苏叫人备好温水拿来干净的帕子后,便让他们去各自休息。
屋内,只余喻苏一人外加两只毛绒绒,其中一只毛绒绒身份存疑,且霸占了屋内唯一的床榻。
他拧了帕巾,将雪狐身上已经干涸的血迹仔细擦去。
雪狐的气息逐渐平稳。
喻苏手中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他半坐在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雪狐,神情若有所思…
宓葳蕤仍毫无意识。
他想在纷乱的记忆中理出一个头绪,但并不得法。
妖丹滚烫。
呈现出进阶之势。
仿若要脱离身体的神魂被重新拉回,潜藏的意志已顾不得其他,妖丹自行运转,将天地灵气纳入宓葳蕤体内,一遍遍冲刷筋脉。
就这么在昏睡中,宓葳蕤重回了大乘后期。
没有心魔,没有天雷,轻松的好似本就该如此。
与此同时,九天之外的长洲山。
负责的守界的弟子大喊道:“师祖!尊上!明镜台有波纹。”
弟子口中的两人循声而来。
被唤作“尊上”的仙人点了点镜面,镜面中央得水波越荡越快,涟漪过后,明镜台便显现出宓葳蕤所在的卧房。
尊上叹了口气,“这次之后,总算不用我再给他做一个泥捏的身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