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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轻轻松松便被寻到,又如何引着惠仁帝细查此事中露头魑魅魍魉,  且既然打定主意拿灵狐作幌子,让事情显得离奇神秘,匆忙现身绝不是什么好事。
    当然也不能拖得太久。
    过犹不及。
    太久,反而会让惠仁帝和窦章起疑心。
    宓葳蕤不能笃定这之中会不会出现不可控的意外,  但现下利弊权衡,  这么做于他,  于喻苏,  应当是最有利的。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撕裂天际。
    没有人能注意到,  相隔几里的树梢头,蹲着一只毛色有些脏污雪狐。
    侍卫大都离开了崖底,看杂乱的脚印,  与悬崖相近的山林被搜寻了大半,可惜一无所获。慌乱的情绪已经露出些苗头,正潜移默化地转变为焦躁。
    宓葳蕤又盯着看了一会儿,  然后拖着毛尾巴钻进了树丛。
    这座山并不算大,但只要宓葳蕤想躲,便不会让人发现踪迹。
    至于此间如何饱腹,  对他来讲,在山中过活并不困难。
    多少精怪都是在山中修炼而成,妖修在此,  只会更如鱼得水。尤其是他还恢复了修为,现下,食五谷更偏向于满足口.欲,仅靠修炼,便能辟谷至少三月。
    此后两日,宓葳蕤始终与进山的侍卫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眼见着一群人神情由轻松转为沉重,恐慌的情绪更是如疫病传染,问罪似乎只是早晚的事情。
    没有人不惜命。
    即便是经受了千锤百炼的宫中近卫,也依旧如此,更何况若真是因为寻不到人而被斩首,这死法在他们眼中属实太过窝囊。
    可这么一个大活人,偏偏就消失了。
    ——连尸骨都找不到。
    就这么几日的功夫,宫中便隐隐露出乱象。
    “国师,你可是信誓旦旦地向朕保证,宓少师此行无碍。”惠仁帝说着,将手中的茶盏砸到了窦章脚边。
    “可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莫非是在耍朕不成!”
    窦章重重跪地。
    “臣不敢!皇上明鉴啊。”
    “朕明鉴。呵……”惠仁帝冷笑,“只怕是寡人对你太过信任,才让你胆敢欺君。”
    窦章不敢辩解,只不停地口称“臣之忠心,天地可鉴”,以此来拖延时间,希望自己私下里请的救兵能快些来,好替他压一压惠仁帝的怒火。
    “你还敢说不是?!”
    “前几日让你炼制的百龄丸在何处?你莫不是想害了朕的性命。”
    “臣冤枉。”窦章以头抢地,话音中竟带了些许哭意,“臣见皇上服用百龄丸效果不错,便想着改进丹方,思量再三,决定添一味药,促使药效更为至精至纯。”
    “至于时到今日,近卫仍寻不到宓少师,臣斗胆猜测,许是他遇上了什么奇遇。”
    窦章嘴上在为自己开脱,心里却实在没底。
    母蛊无虞,照理看宓葳蕤必定决无大碍,但寻不到人,便无法给惠仁帝交代。他炼制的百龄丸,惠仁帝一入口,便会露馅。
    当初一时贪心,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后悔已是无用。
    怎样能解了眼前的困局,才是窦章一门心思考虑的事。
    殿外脚步声渐近。
    淑贵妃柔媚的说话声响起。
    窦章知道,自己搬得救兵终于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迟了点,这是19号的更新,今天有空,可以还一点欠的24000
    第87章
    听到太监禀报,  惠仁帝纠结了下,还是允了淑贵妃入内。
    软底的绣花鞋更显得步态轻盈,淑贵妃今日打扮的格外清爽,  知晓惠仁帝这两日心情不愉,  她特意在衣着配饰上花了些小心思。
    既不张扬,  也符合她的身份。
    看到跪着的窦章时,她微微诧异,  然后恰到好处地挪开视线,一举一动都表现出“不逾矩”三个字。
    “皇上,臣妾来是想问问您轩儿出宫建府的事。”
    既没提窦章,也没说耽搁了皇上正事。
    惠仁帝既然宣她觐见,  便是无甚妨碍,  若是她贸然说起,  反倒不美。
    “怎么?可是工部的人不尽心。”面对淑贵妃,  惠仁帝到底温和了不少。
    淑贵妃连忙摆手,  目光清澈,举止间还保留着几分少女独有的娇憨,“皇上,  若不是轩儿今早问安时与臣妾闲话,臣妾还不知,皇上您竟是把端和亲王的宅子赐给他了。”
    “轩儿是个孝顺的。”惠仁帝发自肺腑毒感叹了一句。
    宫中人皆知,  三皇子昨日才搬离了永华宫偏殿,今晨便去给淑贵妃问安,可不是孝顺是什么。
    “这孩子不过是重规矩罢了,  您夸他,倒显得臣妾不心疼孩子。”淑贵妃娇嗔,语气自然地像是一个普通的母亲。
    惠仁帝拍了拍淑贵妃的手,  接着道:“懂规矩是好事,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淑贵妃点点头,不再与惠仁帝于此事争辩,“可端和亲王的宅子……”
    “那是轩儿应得的。”惠仁帝打断淑贵妃之后的话,“爱妃不必多虑,轩儿品性正如端和亲王那般端方正直,这宅院赐给他再合适不过。”
    话说到这个地步,明眼人都看得出,惠仁帝这是实打实地抬举淑贵妃母子了。
    端和亲王是谁?
    那可是□□薨逝后,扫平伽邑国内忧外患,抚养侄子继位后,不顾皇帝再三挽留,挥挥衣袖归隐田园的摄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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