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骗我!她居然骗我!”
苏小小犹豫道:“其实从某个角度来讲她好像也没骗你……”
苏小小被白婼的愤怒震得耳朵疼,她道:“危凌春好像也没具体和你说过她家里的情况吧……人家骗你啥了?她压根没说啊。”
白婼被噎了一下,缓了一会儿就继续道:“反正她就是个坏人!狼子野心!她居然……”她说不下去了,余话被梗到嗓口。
苏小小没有接她的话,只在心中叹息一声,白婼最是刀子嘴豆腐心,她总说自己不需要朋友,有一个就顶天了,但其实她为人义气,早就在不知不觉间习惯了危凌春,也将危凌春真真正正地当成了朋友。
“也不一定,”良久苏小小轻声道,“我们还没确定,不可以胡乱下结论。”
“什么还没确定!”白婼陡然间高了声调,声音里已经明明白白地带上了哭腔,似乎下一秒就要嚎啕哭了起来,“你们都已经说得那么清楚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只能是……她……她混蛋!”
白婼终究没忍住,一颗晶莹浑圆的泪滴从眼眶滑落,她的哭阀被彻底打开,一下子瘫坐到椅子上,嚎啕大哭起来。
“行了行了,我们真的还没确定,”苏小小揉揉眉心,余光瞥见苍星渊略微不耐烦的模样,想来他是嫌弃白婼吵闹。
“你也别就这样给人家定了罪,凡事讲究证据。”
白婼:“可、可她分明……”
“你有证据吗?”苏小小直接一挥手打断了白婼的话,“没有证据的话就什么都不能定,你知道如果危凌春是真的处心积虑谋害太后的话,那她现在被揭穿了她会怎么样?”
白婼怔了怔,意识到什么,她有些胆怯地对苍星渊道:“王爷,如果是的话,她……危凌春她会、她会被怎么样?”
苏小小反手给她一个爆栗:“会怎么样你还不清楚吗?所以别就这么急着给她定罪。”
“可她这般情形多半……”白婼犹犹豫豫道,突然站起身恭恭敬敬来到苍星渊面前,她说话间依旧有些扭捏,“燕安王爷,能不能……如今危凌春尚未酿成大错,她又是我白府的人,你能不能……”
苍星渊没有言语,只敛眸思考着什么,苏小小一把拽回白婼:“你要真为她好就想办法知道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想大逆不道!其他的以后再说。”
……
竹林间叶影倾斜,雾娘先行一步,拂开了探伸出来的长叶,回头笑道:“许久不来,这儿的竹子长得真是愈发好了。”
苍老夫人微笑着颔首:“这一片葱茏,看着还真是心旷神怡。”
雾娘含笑着,替苍老夫人披上一件素色的大氅:“老夫人要注意着些天气,别着了凉。”
苍老夫人笑着叹气:“果真是老了,这般受不得一丝寒意。”
“老夫人且别这样说,”雾娘紧着领口,“您年轻着呢。”
苍老夫人的目光望向远处,半晌后再微笑着收回视线,她看着雾娘的眼神颇有深意:“你说星渊真来了这儿?”
雾娘笑答:“老夫人去看上一看不就知道了?”
……
好不容易送走了白婼,苏小小身心俱疲瘫坐下来,却仍旧不放心:“你说白婼她能瞒得住事吗?我是当真不相信她。”
苍星渊道:“现在不就只能相信了吗?”
苏小小颓废地瘫坐着,脸上表情软乎乎地耸搭下来,看着苏小小无奈的表情,苍星渊的唇角莫名带了几丝笑意道:“其实也无事——”
“苏姑娘在吗?”一阵有些尖细的熟悉女声从屋外传来,伴随着窸窣的脚步靠近声。
苏小小不由得抬眼看向苍星渊,却正好也迎上了苍星渊的目光,这声音分明是雾娘的声音,而自从苏小小来到苍府后雾娘还成为来这儿找过她,若是实在有事也都是派遣丫头代为传话,今日怎么就突然有了兴致?
况且……雾娘还是苍老夫人的儿子。
门外的脚步声很明显不止一人,苏小小看着屋内的苍星渊莫名其妙生出几分紧张感。
☆、春风出
“渊儿。”屋内漾着暖意,竹质的屋门被轻轻合上,将屋外的寒意抵挡。
苍老夫人的目光含着不可测的笑意。
当初在府上时苏小小便觉得苍老夫人颇为严肃,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老夫人太冷,炮灰本灰不敢接近这高冷之花,只敢远远躲起来,导致了苏小小与苍老夫人从未深入相处过。
后来苏小小死遁后与苍老夫人相处了两次,虽是觉得苍老夫人也不至于想象中那么严肃难处,但也还是有那么几分敬畏。
更何况……现在她儿子还在这儿!
苏小小一时有些手足无措,拘谨地站在一旁,苍星渊看着苏小小绞着手指强颜欢笑的模样不由得缓缓上扬了嘴角。
这一幕正落在苍老夫人眼中。
苍老夫人微微挑眉,雾娘接收到苍老夫人的眼神,她早已将一切看在眼底,面上的笑意难测。
苏小小绞着衣袖,仍不知道到底应该将手放在何处,索性背过手去。
她挺着身板直愣愣站着,依稀感觉到这般场景有几分相熟。
……
这不是以前小学生被叫家长的尴尬模样吗?!
苏小小满脸黑线,又将绞在身后的手缓缓松开,想要平平落在腰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