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动,领口就又敞了开来,露出深深的锁骨和胸口一片雪白的皮肤来。
路西野垂眸看了片刻,浓密的睫毛后面眸色变得很深。
他住了嘴,薄薄的唇也随之抿紧了,探手为他整了整衣领,又碰了碰他的额头。
见江随风握着手机着急地要打给姜黄,忙又笑着按了他的手,小声说:“逗你的。”
江随风闻言愣了片刻,那表情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更加生气却又很没有办法的样子。
这种样子让他看起来特别勾人,目光里有些凶,嘴唇也因此抿得很紧,可又像是知道这样没有用一般,隐隐透出些无奈来。
像个孩子一样,是有些无助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
那让路西野的心软得一塌糊涂,想要抱住他,却又不得不压下自己内心的冲动。
几乎是立刻,他怀念起喝醉后的江随风来,喝醉后被抱在怀里很乖的江随风。
“昨天想帮你洗澡,”他放缓了声音说:“但你死活不从,我才刚碰你的领口,你就很用力地从我手里往外扯,结果用力太大自己把纽扣扯崩了。”
江随风半信半疑地看他一眼,轻声问:“昨天……姜黄呢?”
“你那助理啊,”路西野说:“你那助理是不是没培训就上岗了?昨天你醉在吸烟室里她也不说跟着,幸亏也就是我,要是换个人过去,你还不知道吃多大亏?”
“是你才更可怕吧?”江随风终于还是没忍住,悻悻地跟人顶了一句。
路西野轻轻地笑了一声,没有辩解什么,只说:“洗个澡出来吃饭?”
他的目光掠过床头柜,又说:“你昨晚胃病犯了,还记得吗?”
江随风摇了摇头,虽然并不记得,但看到药的那一刻他就猜到了。
他抿了抿唇,想到自己昨天才跟人放过狠话,结果一转头就在人家里醒过来,心里不由地又无力又过意不去。
“谢谢。”他说:“给您添麻烦了。”
“如果我说,”路西野看着他,声音很沉,没有了开玩笑的意思:“我愿意让你麻烦呢?每天都可以。”
江随风没说话,可细白的手指却又不自觉握紧了,扯皱了身下深蓝色的床单。
路西野看他片刻,站起身来在他头顶轻轻揉了一把,又说:“去洗澡。”
等路西野出去后,江随风还是给姜黄打了个电话。
姜黄还迷迷糊糊地没有睡醒,听到江随风的声音好像才清醒了些。
“小江,”她含含糊糊地说:“导演昨天说让你今天上午好好休息,下午再去片场就行。”
“嗯。”江随风说,又问:“我昨天是怎么离开的?”
“路少把你带走的。”姜黄说:“他说送你回家。”
江随风沉默了片刻,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我昨天说什么了吗?”
“没有啊,”姜黄语气里有点疑惑:“你喝醉了,都睡着了,什么都没说。”
江随风忍不住抬手按了按心脏的位置,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路西野蒸了蟹子和蛋羹,煮了杂粮粥,又做了两个青菜,江随风下去的时候,他正在餐厅摆着餐具。
灰色的衬衣袖口挽起几褶,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小臂来,即使是在弯腰做着家务,也不自觉透出些贵气来。
江随风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看他,觉得他仿佛像是无所不能。
像是感受到他的目光,路西野抬头远远地朝这边看来,嘴角在四目相接的同时便翘了起来。
江随风的头发湿漉漉的,眉眼青翠,嘴唇湿润得红着。
让路西野记起昨晚的那个吻。
“不吹头发吗?”他问。
“不用,”江随风在餐桌旁坐下来,又说:“很快就干。”
路西野没说什么,只是把餐具递给他,自己则戴了一次性手套又拿了工具夹蟹腿去蟹壳。
雪白的蟹肉被堆在江随风面前的碟子里,配着姜醋,路西野含笑说:“你容易泛冷,吃蟹子的话一定要配着姜。”
“谢谢。”江随风说。
两人安静地吃饭,片刻后路西野忽然叫他:“江随风。”
“嗯?”江随风抬眸,路西野看着他,说:“以后不要喝那么多酒了吧。”
江随风醉了实在太乖了,被亲了抱了什么都不知道,被人带走也不知道反抗。
江随风自己也很不愿意醉酒,闻言便点点头。
路西野唇边染了点笑意,又得寸进尺地说:“以后也不要和人玩儿什么游戏了吧?”
江随风没说话,低头吃饭,睫毛低垂着,黑而润。
“江随风?”路西野又叫他的名字。
江随风抬眸,路西野安静地看他,目光十分坚定,让人没有办法拒绝。
“那要看什么游戏。”江随风只得说:“娱乐圈有很多集体活动,不可能什么活动都不玩。”
“比如交杯酒或者亲亲。”路西野说。
江随风微微偏开头去,耳根泛起一抹红意来。
路西野又说:“所有亲密的游戏,都只跟我玩行不行?”
江随风抿了抿唇,半晌后轻声骂了一句:“胡说八道。”
“还有那个文安,”路西野又说,更加得寸进尺:“你以后吃饭不要和她挨着。”
江随风终于狠狠抬起眼皮来,在路西野抿着的笑意里,有些忍无可忍地说:“路西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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