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立欢打电话的时候,已经配合警察做完了调查工作。
他们接手工厂后,各个角落都装了高清摄像头,所以取证并不困难,责任也很容易划分。
只是具体的处理结果还没有出来。
他刚挂了电话,秦默阳的电话就进来了。
“阿彦,”秦默阳问:“你还和妈在一起吗?”
“没有。”秦默彦回道:“妈和其他几位阿姨去用餐了,我刚出来。”
“姑父那边出事儿了,你听说没有。”秦默阳像是轻笑了一下:“我这会儿走不开,你有时间就过去看看他。”
“行。”秦默彦应了一声,让司机改了道。
孙唯铭被送到了江莹所在的那家医院里,只不过科室不同。
秦默彦到的时候,他的手术已经做完,但人还在昏睡着。
秦端凝正坐在病床前边哭边骂孙立欢白眼狼,孙辰乐则在吆喝着要去工厂把那两条狗打死给他父亲报仇。
“阿彦。”见到他来,秦端凝红着眼睛站起来:“再怎么我也是秦家的女儿,怎么就被欺负成了这样子?”
他看了一眼孙辰乐又对秦默彦说:“你们兄弟几个一定要为你姑父把这个公道讨回来,不然谁还能看得起我们?”
秦默彦将带的果篮放在床头,弯腰看了看孙唯铭。
孙唯铭的耳朵通过手术保住了,但却缺了一角,上面的疤痕估计也没有办法恢复,被纱布厚厚地裹着。
除了耳朵外,一条腿也被绷带缠得严严实实,其他地方也有不少伤痕。
“姑母,”秦默彦偏头问秦端凝:“听说您当初领养立欢是因为他能为您带来子嗣?”
秦端凝愣了愣,这件事多少有些不够光彩,所以也只有最亲近的几家人知道。
“大嫂告诉你的?”他问。
秦默彦笑了笑:“我有次听乐乐和阿寻在讨论立欢,听了只言片语。”
孙辰乐确实经常和秦默寻在背后讨论孙立欢,多难听的话都说过,闻言静默了片刻。
“姑母。”秦默彦一双眸既黑又深:“您有没有想过,唯一商贸是在立欢走后才开始不断出现问题?”
能听算命先生的意见去领养孩子为自己的孩子引路,这种人对一些东西本身就会十分相信。
果然,秦端凝愣了愣,面上露出狐疑之色来。
孙立欢离开唯一商贸后,先是秦家攀上路家而更换了所有辅配料的供应商,导致唯一商贸失去了立足的根本。
接着,唯一商贸在操作另外一位大客户英克运动的订单时发生问题,致使唯一商贸不仅失去了英克运动,而且还不得不赔付英克运动的巨额损失。
接二连三的打击密集型到来,就连一向很顺利的银行贷款也出了问题,导致后续一些小订单无法顺利进行下去,甚至连工人过年的工资都没能开出来……
秦端凝的表情阴晴不定,脸上现出些疑虑来。
“虽然我不太信这些,”秦默彦笑了笑:“但当初大师既然让您领养他,或许多少有些道理,不如您再问问大师,把人赶出去是否会影响孙家的运势?”
秦端凝心里咯噔一下,秦默彦一提她就往这方面想了。
可是上哪里再去找什么大师啊?大师多少年前就过世了。
她心里生了疑惑,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秦默彦又安慰了秦端凝几句,才离开医院。
“过几天我会再来看望姑父,”临走前他说:“姑母也要保重身体。”
秦端凝有点神思不属,让孙辰乐送秦默彦。
送到病房门口,秦默彦就笑着让他回去了。
到了楼下,秦默彦又顿了顿脚,抬头往江莹住的病房方向看了一眼,但没有过去。
回到家里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一钩弯月斜斜地挂在天际,将天空映成了极深的蓝色。
秦默彦和他母亲讲了一下孙唯铭的情况,便上楼去换参加酒会的衣服。
衣服换到一半时,路西野打了电话过来。
“在哪里?”电话一通,他便含着笑意问道。
“准备去参加酒会,”秦默彦也笑:“正在换衣服。”
“嗯?”路西野轻轻哼了一声,说:“拍张照片给我看看。”
秦默彦笑了,把手机举远一点,对着自己拍了张照片发给路西野。
照片中的男孩子穿了件白衬衣,纽扣整整齐齐地扣到了最上面一颗,领口的弧度像一双手,奉着白皙脖颈上一颗小巧性感的喉结,让路西野想起了手掌按在那处的触感。
他脸上带着笑,一双极漂亮的眼睛晶亮,唇角紧紧抿着,是很认真的模样。
“想和你视频了。”路西野说着挂了电话,拨了视频通话过来。
秦默彦接起来,坐到床边说话。
路西野也穿了正装,打着领带,头发很正式地笼到脑后,看起来既英俊又沉稳。
看他坐在车子里,秦默彦便问:“你晚上是有什么活动吗?”
“和我父亲一起陪几位药监局领导吃个饭。”路西野略笑了笑,眸光定在他脸上:“再给我看看。”
“看什么?”秦默彦有点疑惑,往自己手机右上角屏幕上看了一眼:“不是能看到我吗?”
“纽扣解开给我看看。”路西野沉声说。
秦默彦怔住了,愣了好一会儿,一双眼在镜头里看起来尤其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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