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目的心里早已一片冰凉,听到小鱼这么一问,咬着牙没有答话。
小鱼上下打量着他,嘴里“啧”了一声:“我看你们在后头还准备了好些油料火绒,怎么,你们这是想去哪里放火?”
头目脸色更是一灰:他在后院安排的人手显然也已经被此人收拾掉了!绝望之下,他索性扬头冷笑道:“你不必再问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若是皱一下眉头,就不算堂堂男儿!”
小鱼惊讶地看着他,差点没失笑:“堂堂男儿?你们这种只会到处搜刮钱财,只敢躲起来欺负女人的下作玩意儿,说一句禽兽都对不住那些猪狗牛羊,居然还敢说自己是堂堂男儿!”
头目涨红了脸,冲着小鱼怒道:“你知道什么?他们也是没办法了才会如此!”
小鱼笑眯眯道:“那你不如说说看。”
头目正要回答,突然意识到不对,忙紧紧地闭上了嘴。小鱼遗憾地叹了口气,一面挽起袖子,一面便冲躲在一旁的董家人笑道:“你们都出去吧,我要借这个屋子练一练手。”
董七连忙点头应诺,护送着妻女走到门口,突然又觉得有点不对,忙转身赔笑道:“多谢郎君救命之恩,却不知郎君还有什么吩咐没有,小的这就去办!”
小鱼纳闷地看了他一眼,正想挥手把他赶走,突然抬头看了看外头,眼珠一转,板着脸道:“也罢,那你去找一个镊子过来,再拿个铁钳,生个炭盆。别的么?再来一点盐巴老酱就行了。”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董七听得莫名其妙:“这……小郎君要拿这些东西作甚?”
小鱼依旧是面无表情:“这个人的嘴太硬了,我要先把他的指甲一个个地拔下来,他若是还不肯说,那就再用炭盆烙上铁钳,把他身上的肉一片片的烙熟了,若是这还不行,那我就只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烤了,蘸上盐和酱,让他自己吃下去。”
董七的脸色顿时白了,那头目更是惊骇欲绝,嘶吼一声就要扑上来拼命,小鱼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又上前将他踩在了脚上,笑嘻嘻道:“这才叫天道轮回不是?不过你放心,我的性子可不像你那么急,在烤熟你的眼子珠之前,我是不会要你性命的。”说完便冲董七一扬头:“来吧,轮到你了!”
董七手脚都有些软了,看到这些人被杀,被踩,他心里自是痛快,但让他去动手拔人的指甲,烤人的眼珠……他越想越是心颤,正不知该如何回答,就听门外有人笑道:“小鱼,你吓他做甚?”
门帘一挑,两个修长的身影先后走了进来,一个眉目清俊,一个更是容色照人,正是凌云跟何潘仁。
小鱼早就听到外头的动静了,闻言笑道:“我不吓他一吓,他怎么肯招出实话来?”
凌云摇头道:“不用他招了。”
小鱼诧异地瞪圆了眼睛:“你知道我想问的是何事么?怎么就不用他招了?”
凌云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何潘仁便笑着解释道:“你是想问他们到底要去哪里放火,还有没有同伴吧?这些事,我们都已经知道了。”
那头目原本已放弃挣扎,此时却忍不住拼命抬起头来。小鱼眨了眨眼,慢慢收回了脚,他也一骨碌地爬了起来,死死地盯着凌云与何潘仁,半晌突然道:“你们是李三郎、何总管!”
何潘仁含笑微微欠身:“屈突校尉受惊了!”
头目整个人顿时都僵住了,半晌才道:“你们……”
何潘仁笑吟吟地看着他:“我不是说了么,我们什么都知道了。”
他知道这位屈突弘乃是屈突通的侄儿,知道他负责押运粮草,还知道这次他发现大势已去之后,竟想带人回粮仓去放火烧粮!好在他和阿云早有预防,进城就安排了一支精兵直奔粮仓,将粮仓内外都守了个严实。
说起来这屈突弘也算是个人物,发现无法烧掉粮仓,又当机立断将手下的百十号人分成了十几个小队,各自找地方隐藏,就等明日屈突通的大队人马在城外发起反攻了,他们便能在城里四处放火,里应外合……这计策自然是不错的,可惜还是彻底落空了。
屈突弘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脸色又惊又疑,却依旧紧咬牙关没有开口。
何潘仁笑道:“你以为我们是在诳你?放心吧,你们另外那十二支小队,九十多人,我们都揪出来了,保证一个不少。”
这数字的确分毫不差,屈突弘身上一阵发冷,忍不住道:“不可能!”他身边这几个人的确不大顶事,那是因为他把精锐都分到了其他队伍里,这样大家分头行动就能有更多胜算。这才多久的工夫,他们怎么可能被一网打尽了?
何潘仁叹了口气:“你难道不知道你们屈突军这些日子做了些什么?不知道鄠县的人各个恨你们入骨?县城就这么大,你们这么多人能躲开所有人的眼睛?也就是这些粮行的人还眼瞎心盲,不知道你们觉得粮米最是要紧,是想摸清了底细再下手,才让你这几个人多喘了几口气。”
一旁的董七羞愧不已,忙伏倒在地磕了个头:“是小人糊涂,是小人错了!”
小鱼却是嘻嘻一笑:“原来如此,真真是恶有恶报,这帮人坏事做绝,地皮刮尽,活该是这个下场!”
屈突弘知道自己的手下多半都已丧命,听到这话更是气得全身发抖,猛然抬头吼道:“你们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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